司墨低头应允,扶着初晴慢慢走着。终于还是忍不住,睁大眼睛问道:“小姐,你什么时候会跳剑舞了?我怎么从没见你跳过?”
初晴暗暗一笑,淡淡道:“小时府里一个舞姬教的,那时你没来,自然不晓得。后来她走了,我便很少跳。没想到今天还应了急了。”
司墨与萧方本不是萧府的家生子,而是初晴回萧府那年,从路边饿倒的饥民堆里救出来的。当时他们的父母都已不在人世,司墨与萧方也都奄奄一息,是初晴救起他们,并命人精心照拂,方才捡了条命。故此,司墨与
萧方从此对初晴感恩戴德,甘愿留在她身边做了她的仆人,连名字也是初晴给取的。
当然,这些事都是初晴一点点从司墨嘴中套出来的。所以初晴十岁以前的事,司墨是不知道的,故此才能如此搪塞她。司墨点点头,也不再追问。
长廊两边两花木虽已尽皆凋零,却有巧手的宫匠用各色绸绫纸绢依势扎了花叶,每株花木上又悬了数盏精巧的宫制水晶风灯。绸花明艳绚丽,宫灯晶莹剔透。灯与花交相辉映,光华流转,折射在皑皑白雪上,色彩瑰丽,炫目无比。
初晴心知这灯不但
为观赏,也是为了代替廊上的宫灯照明用,却也奢华至此。难怪从前人说富贵风流天子家,原来一点也没错的。忽然一阵寒风穿廊而过,凛冽寒意透骨,初晴方才忆起刚才忘了带披风了,便道:“司墨,我的披风落在殿内了,你且去取来吧。”
司墨应了,却只望着初晴,又不挪步。
初晴知她是放心不下自己,笑道:“不妨事,你快去快来,我就在这里等着。”
司墨方快快的去了。
初晴慢慢往前走,在拐角处择了处避风所在坐了,默默回忆前生,神思不属。忽闻前面花树一
动,似有一道人影闪过。她微微一惊,冷喝道:“是谁?!”
花树微动,一个人影慢慢从花树后走出。白衣胜雪,风姿卓然,温润如玉,眉目极其俊美清雅。此刻,他的神情却有些奇怪,似是一种极力掩饰的平静与淡然。眸子深处却仍可以觑见淡淡的欢喜和悲伤。
初晴看他如此神情,心中莫名其妙的也感觉悲伤起来。怔怔的再也说不出话来,只是觉得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慢慢袭上心头。
“靖王妃。”白衣青年微微躬身,拱手一礼。
“你是谁?我好像见过你。”初晴脱口
问道。
那人身形一颤,目中有着深深的悲凉与失望,却只有一瞬,又恢复了平静。他默然半响,淡淡道:“不,你从未见过我。”
“可是,你却知我是靖王妃。”初晴不依不饶的问。他的白衣虽是上好衣料,上面却没有任何纹饰,也不知他是何等身份,为何会深夜出现在皇宫内苑。
白衣青年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道:“我……我在宴席中见过你。”
“哦。”初晴定下心来。今晚手握重权的旁系亲王也来了不少,想必他也是其中之一吧。她淡淡笑道:“夤夜踏雪,阁下好雅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