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得一阵阵锁链碰撞声不绝于耳,宫门外缓缓走进来十多个人,个个颈上套着木枷,脚上锁着脚镣,被锁链长长的串成一串。初晴仔细一看,不过是弱质女流、黄口小儿之辈,显然是杜子腾妻儿家小。
原来上次慕容樾回来后,便将杜子腾、范竹的尸体着人送到了皇上那里,并叙述了事情的经过,并密报了慕容樾的伤势。皇上知道后大为震怒,立即着人彻查此事。事情很快便有了结果:杜子腾挟恨,利用天网刺杀慕容樾。于是,立马下旨将他家一干老小扣在狱中,只等慕容樾伤
好后处置。
这些人被侍卫驱使着来到殿中跪下,稍有不从,便是一顿好打。他们素日里也是养尊处优惯了的,何曾受过这等苦楚,其中有娇弱女子不禁低声抽泣起来。
太后微微有着不忍之色,喟叹道:“老七,哀家的弟弟死的早,杜子腾虽是哀家的侄子,打小也是在我跟前长大的。但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哀家之所以迟迟不办他们,便是留给你,让你自己出这口气。这些人,就交由你处理。或打,或杀,或卖,都由得你。”
初晴心中暗自思量,太后如此做,表面是大公,
实际上却很偏袒。私自调度下属,刺杀王爷,可是灭族的大罪。杜子腾虽已伏诛,他的家属自然也应依法处置。她如此做,分明是想让慕容樾看她一分薄面,放过他们才是。看来在太后心中,还是她的娘家人亲啊。当下,初晴低头不语,看慕容樾如何处置。
慕容樾起身道:“母后,儿臣此次虽受了伤,所幸尚未危及性命。杜子腾也是儿臣年少时的玩伴,既已畏罪自裁,儿臣也不欲追究此事。只是此事事关皇族颜面国法公正,儿臣也不能因私废公。该如何处置,儿臣悉听母后裁决
。”
初晴暗笑,看不出慕容樾还如此油滑,把皮球又踢回给了太后,太后如偏袒杜家,自然就不能维护皇族脸面;若严厉处置,自然是太后的旨意,也与慕容樾无涉。
太后的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一皱,随即浅浅笑道:“老七宅心仁厚,哀家心甚慰之。如此,就将他们交由大理寺审问,按律处置吧。”
地上诸人登时哭做一团,哀求着太后饶过一死。太后终究心生不忍,却见慕容樾面色淡淡,也只得吩咐人将他们带了下去。
却听得慕容樾轻轻叹息道:“母后处事公正,儿臣叹
服。本想为他们求情,怎奈又怕人说儿臣矫情,只好三缄其口了。”
太后的神色一僵。初晴却暗叹,这慕容樾得了便宜还卖乖,真是刻毒到家了。只是以前看慕容樾与太后倒也是一副母慈子孝的样子,如今看来,其中却是大有章。而且杜子腾私自调度人马刺杀慕容樾一事也很是蹊跷。他真的是如他所说是出于恨意,还是幕后有人指使,都还是未知之数。只是杜子腾如今已死,自然也是死无对证的了。而且天网此次元气大伤,没个三年五载,只怕恢复不过来。这次他们可亏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