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石开道:“准确地说,我们看到的是一具骸骨,只有骸骨,衣物和随身物品都没有发现。”
初灵姿和陆闻渊俱是一愣。
罗凌:“那个地方偏僻,跟本没有可以通行的道路,若不是阿次正巧在那个位置摔下去,压根不会被发现,确实是个抛尸的好地方。”
陆闻渊起身踱了两步:“骸骨在哪?”
孟河答道:“已经送去仵作房了。”
陆闻渊挑着眉看他。
孟河无奈地耸耸肩:“没错,许老头正锁门准备走,见到我们几个就没给个好脸色,骂骂咧咧,一放下就把我们轰走了,说我们耽误他喝酒了,明儿请早。”
趁着陆闻渊思考的空,初灵姿对几人招招手,将杵好的银丹草汁给涂在蚊子咬的包上。
袁田惊奇道:“什么东西,凉凉的好生舒服,好像真没那么痒了。”
“味道也好闻。”孟河凑近闻了一鼻子。
聂石开婉拒了初灵姿要替他敷药的手:“多谢,我自己来。”
罗凌用胳膊拱拱她:“还有吗?给我装点,我媳妇儿也招蚊子,胳膊腿上尽是包。”
“咦——”几道笑闹声同时响起。
陆闻渊被吵得心烦,开始赶人:“行了,许老头也不会连夜验尸,都赶紧回吧,你也走,大人我也要放衙了。”
他一指初灵姿:“对了,那个汁,给我也留点。”
“得嘞,大人,那小人先走一步,明儿见。”
……
初灵姿到家时已经戌时末亥时初,初易明已经睡觉,初沐安还在厨房里边忙活边等她。
“爹,还没睡?”
几个月下来,初沐安依旧看她扮男装的样子不顺眼:“快去洗脸换衣裳,我给你留了汤,换完出来喝。”
初灵姿梳洗完,小脸立刻白白嫩嫩,她为了扮男装,每日故意将脸色涂深,饶是如此,还是比大理寺那帮大老粗白净一些。
初沐安这才看得满意:“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又有案子了?等等,你手上怎么了?”
初灵姿忙想将手藏起来,初沐安快一步捉住了她。
“爹,没事,擦破点皮,不疼的。”
初沐安心疼得直掉眼泪:“怎么可能不疼,上回脚受伤,这回手又破皮,动不动这么晚回家,干得什么破活,姿姿,咱们不干了行不行,明儿你就去辞了活,爹养你,你要是没有看得上的人家不想嫁,养你一辈子爹也愿意。”
初灵姿在心里叹气,嘴上还是讨好道:“真没事,爹,易明明年换了学堂光是一年的束脩就要十几两,您的食疗馆还没开张,能不能做得成还未可知,可是如今我每年能赚二十多两银子,破了案子还有额外的赏赐,几位大人都很照顾我,您疼我,也疼一疼易明和您自己,可好?”
初沐安还想说什么,初灵姿忙喝了口桂元红豆汤:“嗯,真好喝,今儿晚上肯定能睡一个好觉,有您这么每日给我补着,我不知道多精神。”
初沐安恨自己没用,丧气地垂着脑袋。
初灵姿很给面子地一口气喝完了汤:“那几位大人对您的药膳赞不绝口,我听说,连寺卿大人都问了,今儿陆大人还带了糖淹荸荠酥梨给京兆府尹,这才几天,您的药膳已经开始在京城的达官贵人们之间传开了。”
“真的?”初沐安总算露出些笑脸。
“那可不是吹的,假以时日,您的药膳一碗难求,说不准那些个贵人们还得排着队来买呢。”
初沐安搓着手激动道:“那可得多谢陆大人,姿姿,他喜欢吃什么或者喝什么汤?我做了你给他带过去。”
初灵姿抽了抽嘴角,是把去大理寺做活那页翻过去了,不过好像又给自己招了新麻烦。
她忙摆手:“不用,不是才给他做了那么些,吃完再说。”
“对对对,说得对,回头你问清了他吃着觉得哪种好,我再做。”
“成,”她把初沐安往卧房推,“爹,很晚了,您赶紧睡吧,我也要睡了。”
初沐安依旧放心不下:“你的手……”
“大人给了药,特别好,我自己擦,您就放心吧。”
把人送进屋,关上门,初灵姿总算松了口气,得想个辙彻底打消她爹让她辞了活的念头,否则隔三差五地在她耳边唠叨,着实吃不消。
好容易躺在床上清净下来,初灵姿回想白日里透过蔡泽海的眼睛看到的两次谋杀,不禁疑道,前两回都只能短暂地看到死者被杀时看到的景象,这一回,显然第一次死者服毒并未身亡,难道,这项技能会随着破获的案子越来越多而增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