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少之中,楚宗宝、魏勋、李继辉三人虽然平日表现地挺凶恶,但完全是样子货,实际上都是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简直是弱得不能再弱了。但是萧虎不一样,他可是有些真本事的。
萧虎平日里虽也出来游手好闲,但武功倒是没怎么落下过,他自幼便跟着府中的护卫亲兵学习武术,练了这么多年,也快打遍全府无敌手了。他名中带虎,长得也是虎头虎脑的,活像一头小老虎,这一点还真得特别随镇南将军。不过性格和作风却一点也没得到老将军的真传,以至于年纪轻轻的就和楚宗宝之流纠缠到了一起。萧家满门忠烈,哪知道到了他这一代,就早早地混了个“泰安四少”的恶名。
听了萧虎的声音,魏勋这才意识到自己这边也有一个能打的人,于是精神头儿立即又回来了,赶紧喊起来:“小虎子,快揍他,一定要把他打得他爹娘都认不出来为止。”
“不,直接杀了他。”楚宗宝脸色阴沉地喊起来,“小虎子,直接杀了他,后面的事情自然有我兜着。”
“对,杀了他。”“杀了他。”魏勋和李继辉也赶紧帮腔。
“杀了我?”李元吉轻蔑一笑,“那得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说完他也懒得再废话,直接原地暴起,然后凌空踢出一脚,径直朝着萧虎的面门踹了过去。
萧虎见状,急忙侧身闪避,同时高高地扬起拳头,狠狠地向李元吉砸过去。
李元吉不慌不忙,挥出左臂挡下这一击,同时右臂快速挥出,打出一记凌厉的“下勾拳”,这记勾拳带着劲风呼啸着直奔萧虎下巴飞去。
萧虎急忙后退,待拳影闪过,立即抬起右腿,对着李元吉的小腹猛踹过去。
李元吉立即提腿,用脚腕抵住萧虎踢过来的小腿,顺势向外一拨,立刻将这记飞脚化解于无形。同时快速出拳,直接轰向萧虎的胸口。
这次萧虎可没打算再躲闪,同样挥起拳头朝李元吉的胸膛打过去。
“砰”,“砰”,两人皆各自挨了一记老拳,这两拳的拳势都很猛,被击中后齐齐失去平衡,一起倒退出去,都重新退回原地。
李元吉退了两步才稳住阵脚,然后立即伸手捂住隐隐作痛的胸口,心中暗暗吃惊:“这人倒是有些真功夫,看来自己还真是小看了这‘泰安四少’。”
萧虎也退了两步,见对方没抢上来,赶紧揉了揉火辣辣的胸口。在李元吉出手痛殴四名护卫时,他就已经看出这人是个练家子,所以特意加了十二分的小心,不过经过这几个回合的缠斗,他发现这人还是超出了自己的预估:“身手的确不错,看来和我一样,也是一个自幼学武的人。”
剩下的三少见战斗突然停下来,急忙大喊:“小虎子,干什么呢,快上啊。”
萧虎听完当即迈步冲到李元吉身前又与他缠斗在一起,这次他的速度更快,攻势更猛。
此时观礼台上的闲杂人等都跑完了,只留下参与斗殴的几个人和两个娇弱的小姑娘。看到这个场面,围观的一众百姓顿时觉得自己已经看透了事故的来龙去脉,于是一边津津有味地看着热闹,一边热烈地讨论了起来:“嘿,感情又是一出痴情公子一怒为红颜的戏码啊。”
“对啊,俗套,像这种戏码,在这泰安城内早就臭大街了。”
“俗套是俗套了点,不过这次的打斗可真不赖啊。”
“确实,这次的当事人看起来都有些身手。”
“喂,你看谁回赢?”
“我觉得那劲装少年会赢,没看到他已经打倒四个了吗。”
不少原本站得很远的百姓,为了看得清楚一点,纷纷冲入场内,争先恐后地围到观礼台下,好近距离地欣赏这出大戏。这打斗可是实打实的,比起刚才那些稍显浮夸的演出可精彩多了,他们怎能错过。不少人看到激动处,不自觉地发出一声声的惊呼,更有甚者开始加油喝彩起来,当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见李元吉和又同那人缠斗在一起,而且这次打得更快更凶,秀和絮儿不禁吓得小脸煞白、花容失色。秀很想冲上去助元吉哥哥一臂之力,收拾那几个可恶的纨绔子弟,奈何自己被絮儿抱得死死地怎么也脱身不得,便急得大哭起来,哭得当真是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秀的哭喊声很快引起了魏勋的注意,他见这两个弱不禁风的女子孤单单地站在那里,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涌出一个好主意:“是不是可以抓住她们来逼迫这小子乖乖就范?”他又仔细思考一番,越想越觉得这个计谋简直堪称绝妙,于是不由得暗自得意起来:“嘿嘿,等我制服了这个小混蛋,一展智勇双全的本色,我看谁还敢叫我二愣子。”一想到自己足智多谋的光辉形象赫然耸立在大家面前,引来大家的崇敬与膜拜,他不禁激动起来,于是说干就干。他瞄了一眼李元吉,见对方正打得投入无暇顾及这边,便偷偷摸摸地向秀那边移步而去。
自从冲突开始,絮儿便一直保持着对四少几个人的警惕,当一脸狰狞的魏勋靠过来时立即引起了她的注意,于是当即抱紧了自家小姐,同时对着李元吉大喊起来:“二公子,救小姐!快救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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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吉听见动静急忙向秀那边瞥了一眼,结果刚好瞅见勋二愣子一脸鬼鬼祟祟、欲图不轨的丑态。他万没想到这些人竟会如此下作,当即怒从心头起,火速踢出一脚将萧虎逼退出去,然后立即跳上旁边的太师椅,再借力一跃,只见他身影跳动不止,几个凫趋雀跃后准确地落在勋二愣子身前。
见到李元吉突然降落在自己身前,魏勋大惊失色,鬼叫了一声后便连连往后退。
“哼,欺软怕硬的东西。”见勋二愣子一脸惊慌失措的模样,李元吉心中火气更盛,哪里还肯善罢甘休,于是一个箭步追了上去,使出一记“猛虎出山”,飞起一脚重重地踹在他的胸口上。
这势大力沉的一脚自然不是魏勋这样的公子哥能承受得住的,他感觉自己就像被马撞到了一样立即痛叫起来,然后双脚直接离地,立即倒着飞了出去。在飞了将近一丈远的距离后,重重得撞在看台边的围栏上,接着一个翻身“噗通”一声便掉了下去。
“啊”,下面先是传来一阵杀猪般的惨叫,紧接着叫声突然停止,之后便失去了动静。
“糟了!”台子上所有人的心顿时慌了起来,大家毕竟都还是半大的孩子,骂归骂,打归打,可谁也没想真得闹出人命,至少李元吉真得没这么想。杀人这事儿说说倒是简单,但真得落在自己的头上,他们哪能不慌。李继辉更是身体一软直接瘫倒在地,看上去着实吓得不轻。
这时几十个差役才终于吵吵嚷嚷地挤过层层看热闹的人群,登上了这边的观礼台。泰安城的差役自然不是小地方的差役能比的,他们个个身强体壮、训练有素,一冲上来便迅速采取行动,拔出佩刀将所有参与打斗的当事人统统控制了起来。
目睹到一个穿着不凡的公子哥从台上摔下来,一众官老爷们皆倒吸了一口凉气,瞬间坐不住了,急忙提起官服从台子上跑了下来。
见诸位大人挤过来,一个小吏急忙汇报:“大人,这人应该只是晕过去了,并没有什么生命危险。”
听了这个结果,泰安府尹王仕升急忙拍了拍胸口,长长地呼出一口浊气,心中暗暗庆幸:“还好,还好,没有闹出人命。”这么重要的日子,这么要紧的关头,若闹出人命,他也别指望仕途高升了,能保住现在的位置就算是祖坟冒青烟了。
站在看台上的李继辉、萧虎、李元吉三人听到这个结果也都长舒了一口气,唯独楚宗宝是个例外,他的表现相当怪异,自魏勋摔下去他始终没有露出任何紧张的情绪,反而在得知人没事儿后露出一副非常惋惜的表情,因为在他看来让这个嚣张的李元吉来个杀人偿命才是最好的结局。
确定下面没事儿后,王仕升便抬起脑袋朝上面的几名公子哥看过去,哪知就这一眼便让府尹大人心中大惊,感觉如同遭了雷击。“呼呼呼”,他顿时感觉自己呼吸也有些不畅了,就好像胸口被一块儿巨石给压住了,身体也不由自主地晃起来。
“大人,您没事儿吧?”一个小吏急忙扶住摇摇欲坠的府尹大人。
王仕升又往上面了看了一眼,“没错儿,就是他们,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怎么又碰到这几个祖宗了啊。”然后顿时感觉心跳漏了半拍,急忙捂住胸口。
王仕升并不是唯一一个认出楚宗宝身份的官员,他背后的礼部尚崔德率同样认识楚宗宝,因为他曾拜访过胶东王府,和楚宗宝有过几面之缘。崔尚能在泰安这摊浑水里混迹这么多年,而且还当上了礼部尚,绝对是一个经验丰富的官场老油条,他立即意识到这是一个棘手、难办的麻烦问题,自己决不能插手,于是赶紧往后退了两步。
可王仕升也不是省油的灯,想到礼部尚也在场,心里也立即活泛起来:“哎呀,我倒忘了,这里还有一个比我更大的官,这等事情自然得拉他一起下水才好啊。”于是急忙转身找到崔尚,恭敬地询问道:“大人,这个事故该如何处理为好啊?”
崔尚脸色一黑,立即回道:“这是你泰安府管辖的案件,我掌管礼部,如何知晓?”
“这大比本就是礼部和泰安府合办的,案件归谁管不都一样。”王大人赶紧毕恭毕敬地回答,不过可能是发觉自己把尚大人逼得太紧,又急忙改口:“这些人严重扰乱了花车大比的秩序,妨碍了大比的进行,这种事情之前从未发生过,下官一时竟没有想到应对之法。尚大人见多识广,还掌管着全国的典章法度,一定有解决办法,还请大人不吝赐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