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阮语吃饱睡足,看到周欣彤后面发来的澄清。
周欣彤:【骗你的,从没听到过你打咕噜,大胆和弟弟一起过夜吧,挤眉弄眼.jpg】
阮语懒得回复,靠在沙发上把玩自己的相机,洗好碗出来的人拿起遥控器关了客厅空调,说:“房间空调休息半天了,可以换班上岗了,我去睡一会儿,你要不然在房间里弄吧,少开一个空调省些电。”
阮语刚交完押金和三个月的房租,囊中羞涩,等发工资要等到下月,她当然没有铺张浪费的资本,收了腿跟骆千珩进房去。
卫生间里的洗衣机发出轻微动静,是骆千珩在洗昨晚浸了汗的衣服。
骆千珩说自己睡眠浅,但这会儿扒拉着阮语的胳膊,倒是没有受到洗衣机的干扰,很快入睡。
阮语却莫名心中燥热,耳朵里洗衣机“嗡嗡嗡”的声音不停,阮语不由自主想起洗衣机里的画面,湖蓝色的衬衫和他灰黑色的T恤,紧紧纠缠,密不可分。
阮语盯着骆千珩轻薄的嘴唇,他下唇偏右的位置有一颗小小的痣,似乎是天生的,记忆中他从小就有,一如他们之间,亲近感好像也是与生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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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语没有想到,“三十岁”的她,还要为了满足一个十八岁小屁孩的虚荣心,配合他穿这种花里胡哨的衣服——一大一小被同一把剑射中的爱心情侣装。
阮语出门前对着镜子反复打量,越看越不敢出门,不断恳求:“下次在家里穿好不好?今天不是要假装粉丝上镜的么,你真的不嫌幼稚嘛?”
“这不是很简约的图案么?”骆千珩低头看自己的衣服,很明显和阮语的审美产生偏差,骆千珩伸手去捏了捏飘窗边挂着的衣服,因为没有出太阳,所以只有半干。骆千珩关了客厅的小窗,推她:“你之前不是还说要满足我的愿望,现在连一起穿情侣装都嫌弃,我不管,再不出门要迟到了。”
骆千珩几乎是两只胳膊夹着她腋下,把她端出门的,两人手拉着手,走过雨后浅浅的水洼。
“千珩,你知道吗,我重生回来的那一天,就是这种天气,夜里窗外下了好大的雨,我在电话里听到你清晰的声音,我发誓我立刻就要回到你身边去。这一次,我一定要护好你,不会再让你受伤了。”
“那天我在回安德的路上,一路从阴雨连绵到阳光明媚,我想,我们之间也会如此。”
“所以我才会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告诉你,骆千珩,我喜欢你,趁你听得见,我要多说几遍。”
晚上的话剧表演,阮语看得聚精会神。
之前两个人在安德时曾一起看过电影,也是唯一一起看过的表演,那天阮语也向骆千珩表了白。
宁杭大剧院实在太大,一个厅就能容纳上千人,骆千珩的位子在前排,靠着角落,是丁家特地给亲友留的位置。
话剧不算火爆,讲的是民国时期的一段爱情故事,观众多为年轻的学生,情侣占到一半以上。
“民国三十一年,付春生随军远征,入缅抗日。”
旁白悲痛的声音就要冲出舞台,女主角在码头再也没有等来她的情郎。
……
故事的最后,小情小爱在家国情怀面前不值一提,观众们个个爱国情绪高涨,谢了幕还坐在观众席上不忍离去。
阮语眼看着身旁的骆千珩站起来,长腿越过一众人,走向舞台旁向男主角付春生的扮演者讨要签名。
一束光直直打过来,照亮他T恤上的爱心图案,前排听得清晰,他说:“请问可以给我签个名吗?我女朋友很喜欢你!”
舞台上几个演员一齐朝阮语的方向看过来,有好事儿的人挤了挤眼睛,问他:“成年了吗就谈恋爱?”
“成年了……”骆千珩窘迫道:“大学生有自由恋爱的权利。”
“但还是要以学业为主。”对方给骆千珩签完名,礼貌挥手退场,骆千珩再去看阮语,却见她的位置上已然空了,她的包还搁在座位上,不知是去了哪里。
剧场外,丁在昔和她身旁的短发女孩穿着低腰牛仔裤,上衣是复古的露脐短袖,两人都化着浓艳的妆,头发也精心打理过。
阮语急匆匆追出来,原本差一点就要撵上,谁知半路突然涌出大量退场观众,阮语被人堆拦着,眼睁睁看着丁在昔和梅婕从她眼里消失。
记忆中恐怖的画面再次冲击阮语的神经,她想她无论如何都不会忘记丁在昔身边的那个女孩。
201年8月2日,农历的七月初七七夕节,阮语一早便收到邓绍安道歉的信息,说明自已被导师缠住,实在无法陪她过节。
中午时,阮语收到骆千珩的微信,询问晚上是否有空,他领到人生中第一笔薪水,请她吃一顿西餐,就在他打工的西餐厅里,位子都和经理打过招呼,给留了靠窗的好位置,阮语欣然应下。
那天是周六,阮语白天回公司加了个窝囊的班,到小区门口时已经忘了和骆千珩的约会。
要不是骆千珩电话打过来的及时,阮语都快要走到单元楼下了。
阮语接了电话掉头回去,在小区门口打车去西餐厅,一路上左眼皮一直跳个不停,再接到电话,就是医务人员冷冰冰的问询。
她是骆千珩的紧急联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