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怀君觉得很荒谬。
他这辈子跟霍青唯一一次越距之举是发生在三年前,那时候还没有孟盈盈。
自那事发生过后,孟怀君从未找过他,见了面也只是象征性的点头致意。
两人三年内说话不超过三句。
这孟盈盈又怎会恨他至此。
……
那会,意识到自己对霍青的不寻常的心思后,孟怀君是下了心思远离的,是霍青带着两壶桃花酿来找他庆祝凯旋,他一时没推脱的了,被那人连拉带抱拖上了房顶看星星。
彼时在睡梦中被活生生叫醒的孟怀君:“……”
吹了会冷风,孟怀君意识难得清醒。
转头看去。
那平日里除了上战场,其他时候一副懒骨头模样的霍青逮着他就疯狂向他输出在边疆的趣事。
俊朗的眉眼在月光的挥洒下好看的孟怀君都不大敢与其对视。
孟怀君垂着眸,有一搭没一搭的喝着酒,几盅下去就只能听到自己失律的心跳和坊间聒噪的蝉鸣。
而霍青是个迟钝的,他就缺少那恋爱的弦。他只知道平日里那与他渐行渐远的发小好不容易让他逮到机会喝一顿,他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他觉得兄弟间没有什么仇是喝一顿解决不了的,有的话,那就喝两顿……
他这厢继续给孟怀君讲他那几个副将一回京城连凯旋宴都没去,抱病回家跟夫人亲热去了,当真是猴急的很。
独留他在那凯旋宴连个跟他喝酒的人都没有,他好不容易应付完那边,带上霍老将军上好的酒找到他那副将打算喝一盅。
一进庭院就是那有辱斯的静。
吓得他赶忙离开。
说着说着,他悲从中来,看着离他八十丈远,恨不得坐房檐上的孟怀君,他脸一黑,一把给孟怀君捞到怀里,然后像是大型犬般从后面禁锢住孟怀君,头垫在他颈窝。
霍青:“孟怀君你特么跟我喝酒离我那么远干什么?我都这么来哄你了,你还帮着他们往我心上泼冷水是吧。”
孟怀君乖乖的被他抱着,没动,他状似无意地问:“你想要夫人?”
霍青考虑了一下,紧接着拒绝:“不,那京中女子太奔放了,我刚回京的时候城门楼上那些女子的荷包差点把我砸下马,不妥。”
刚在凯旋宴上他还被塞了好多荷包,他连连推辞,被拒绝的姑娘们一个个看着他咬碎了一口银牙。
想要夫人吗?似乎不是。
他就是好奇,世人那情情爱爱还能比保家卫国闲时喝点小酒有趣。
“那不然,我给你当算了。”孟怀君似是没明白他的意思,他抿着酒,垂着眸。许是酒壮怂人胆,他状似无意道。
霍青微愣,旋即笑开:“阿君要给我当小娘子吗?那我可得把我的将军府收拾收拾,这两坛桃花酿就当我的聘礼了如何?”
“你觉得我在开玩笑吗?”孟怀君回头,看着笑得没心没肺的霍青,带着些孤注一掷的狠厉,他伸手勾着霍青的肩凑上前浅尝辄止的落下一吻。
霍青几乎是下意识的把他推开,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脸上满是错愕。
意料之内的反应,孟怀君坐回身,没有看他,只是把玩着酒盅的手骨节泛白,他轻轻地抿着,半晌,才笑着拍了拍旁边:“……坐,这才是跟你开玩笑呢,吓到你了吧。”
霍青没有说话,也没有坐下,他不动声色的离开。
次日一早,霍青请了旨去驻守边疆。
一别三年,那孟盈盈就是他带回来的女子。
他要娶那孟盈盈为妻。
这件事孟怀君还是跟旧日同窗闲聊时,那同窗透露给他的。
孟盈盈又是怎么知道他的心思的呢?
霍青告诉她的?
孟怀君跟着自己的尸体在湖中慢慢飘着,思索着。
还有那女人说的他脱离了控制?什么控制?
孟怀君的尸身是在第二天午后被靖王府的人从湖中捞出的,尸体略有浮肿,但是并不严重,还看得过去。
天子震怒,靖王世子死亡一事不出半日被传到了京城的每个角落,一时之间,京城中皆一片唏嘘。
长公主楚君期第三次哭晕在他的尸身前,孟经年上前,将自家娘子抱在了怀里。
楚珏静静地站在孟怀君的棺椁旁,目光森然,武百官于此时出现在靖王灵堂,皆都静如鹌鹑,大气都不敢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