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高悬,
心如弦,
欲射月中嫦娥,
箭无端。
羲和显,
褪祛寒冻,
月影孤单。
激情满怀,
奔月不见仙,
回还路已断。
杨忠祥看着那亮起了灯光的小屋,似有无限感慨,道:“今年日子咋过哦?”
吴芷道:“阿祥,不是我说你,你的所作所为也太对不起嫂子了,她除了岁数比你大点,有那点比你差了?你常年在外打工,给家里并未挣回多少银子,嫂子却从未抱怨过。她一个女人家,在家里驶牛打耙耕种抢收,你说她累不累?她还要带两个孩子。你也知道你那两个宝贝儿子是啥德行,她能把他们教好,这容易吗?更别说她还要替你孝敬你的父母。尤其重要的是,这么多年来,她做过一件对不起你的事情吗?你再看看我们周围,那些男人出门打工的女人们,有几个能学嫂子守住了清白?不是偷汉子就是虐待公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杨忠祥默不作声,他仰天长叹,他又何尝不知道妻子的好哩,只是这男人的恶疾,折磨得他焦燥烦恼,他做梦都想着女人的。也许谁都搞不明白,这世界上为什么会有男人女人之分?但似乎谁都明白,就像宇宙中有天地之分一样,天空因为大地生有江河湖海花鸟鱼虫而美丽可爱,大地因为天空容纳日月星辰风雨雷电而光彩迷人。是了,力举山河兮的男人是为了女人而活,柔和似水兮的女人是为了男人而生。
兄弟们都上床睡觉了,笔友却没有睡意,他正奋笔疾,笔墨走过的沙沙声吵得童筹心烦,他抱怨道:“哥也,都啥子时候了,快睡觉吧。”
夏流笑道:“肯定在写大师傅吧。”
童筹道:“哥也,你真的喜欢上大师傅了吗?”
笔友不好意思的笑道:“雪芹很可爱,难道你们不喜欢她吗?”
“得了得了,”夏流忙说道,“你任笔友喜欢的人,我们哪敢去喜欢哦。童筹,记住了,大师傅是笔友的,你可不能去横刀夺爱。”
“你把自己管好了再去说别人。”
夏流道:“放心吧,我已经有目标了。”
笔笙问道:“是陈燕吗,她已经有男朋友了。”
童筹说道:“有的人又要开始收烂货了。”
夏流有点恼怒,道:“人家陈燕是个好姑娘。”
童筹没再理他,说道:“我们这么多人住一间房,是不是会影响笔友和大师傅发展关系?”
笔笙道:“我们搬到李老表房间去住,把这间房留给他用。”
童筹道:“要搬你们搬,我可不搬。”
夏流骂道:“龟儿子不仗义,你想当电灯泡说?”
笔友微微一笑,道:“别忘了,雪芹可是一人住一间房的。”
夏流骂道:“色鬼。”
童筹道:“淫徒。”
笔笙笑笑:“有花堪折直需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呵呵!花儿娇,花儿艳,花飞花舞花满天。花影漫漫,却是霞光满天。飞花弄月错把太阳烦。热情似火,寂寞难耐。天上人间许我宏愿,一生爱你,不羡嫦娥不羡仙。
太阳像个刚刚起的大火球,慢慢地烘烤着受冻的大地,渐渐地大地开始着火了,微弱的火焰在微弱的风儿的吹拂下开始沸腾起来,它们争先恐后地往上窜着,那架势是要焚毁这地上的一切物事。受不了的热,小伙子们便纷纷脱掉身上仅有的一件衣服,光着膀子叫着号子继续埋头苦干。
闷热的天气,无凝给郁闷心情的人苦中添苦。杨忠祥挥动着大刀,不时的砍着鲜润光滑的泥条,或轻或重地向截皮台推去,也不管泥条是否到位,甚至连眼角的余光也不朝银富香扫视一下,他的整个人儿都沉没于机械似的作业中。
银富香也心情郁闷,从杨忠祥冷漠的表情中,从他近似痴呆的目光中,她绝得这个男人正在经受某种折磨,她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不理会自己了。但是她知道,这个男人对自己是有那种企图的。他知道他家中有老婆孩子,她却不在意,为了爱,她可以什么都不顾,不管同事们有何流言蜚语,她甚至不去考虑表哥的感受。在她的意识里,她和表哥能在什么都不是的情况下,她给他做了两年的老婆,从情感上讲,她是对得起他的。因此,对表哥,自己无论做了什么,她都自以为问心无愧。
杨忠祥却矛盾极了,曾经,吴芷的一席话讲得他惭愧不已。是啊,家妻是丑了一点,岁数大了点,可是凭她对自己的忠心,对父母的孝敬,对孩子的慈爱,也足以令身为丈夫的他心悻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