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羽朝四周看了看,声音低沉而冷漠:“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今夜丑时我在南城门外等你,你可敢来?”
姜绾萝语气笃定:“有何不敢?一言为定。”
回到青云阁,见玉儿不仅替自己将被褥和日常用品全部挪进了长歌房里,还在香炉里了一小撮雪薇香,整个屋子都散发着幽幽的甜香味道,让绾萝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许多。
不禁在心中默叹,玉儿这小丫头做事倒还是很让人放心的,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让她成为自己真正的心腹。
“姐姐回来了。”玉儿迈着清爽的步子,端着一碗冰糖绿豆汤走进来,道:“这些天越发湿热了,姐姐喝碗绿豆汤消消暑吧。”
“好啊,快拿来,我正口干舌燥呢。”姜绾萝迫不及待地接过汤碗,将勺子取出来放到一旁,端起碗来咕咚咕咚,在玉儿惊诧的目光中将一大碗绿豆汤一饮而尽,“哇,好爽快。”
玉儿拼命忍住笑,问道:“要不,玉儿再给姐姐盛一碗去吧?”
绾萝笑道:“不了不了,再喝就吃不下午饭了。你可真招人疼,这么热的天儿,还想着熬绿豆汤给我喝。“
玉儿听了连连摆手,还未来得及开口,便见温长歌从门外闪进半个身子来,半嗔半笑地说道:“小萝卜可真没良心啊,喝了我的汤,却要念别人的情。”
绾萝见他进来,抬手擦了擦嘴角的汤汁,不服气地道:“你该不会是说,这绿豆汤是你熬的吧?我才不信。”
温长歌朝着玉儿耸耸肩,“你看,我没说错吧,你姐姐一定会这样说。”
玉儿连忙笑道:“姐姐,这汤确实是三少爷熬的。他从粥铺回来听说姐姐出门去了,怕您耐不住外面的暑热,便亲自去东厨给姐姐熬了绿豆汤,玉儿还惭愧自己身为姐姐的近身侍女,竟然也未曾想得这样细致呢。”
姜绾萝瞧着温长歌一副小孩子做了好事般得意洋洋的模样,忍不住噗嗤一笑:“好吧好吧,吃人嘴短,以后争取对你态度好一点哈。”
长歌意味深长地点点头,将话锋一转:“方才我和玉儿说起,你想用姑娘给粥铺跑堂传菜的事儿,她倒是有个不错的主意值得一试。若是寻常人家的女儿,大抵不愿意抛头露面,不过醉红楼应该有不少姑娘都是被强行卖进去的,如果拿银子替她们赎了身,让她们改行做正经生意,必定还是愿意的。”
姜绾萝听了,自觉也不失为一个很好的法子,因道:“好啊,我同意,这样一来我们也算是做善事了。”
说罢三个人又坐在一起事无巨细地商议了一番。一时到了用午膳的时间,玉儿去东厨取饭,房里只剩下长歌和绾萝二人。
姜绾萝指了指床上的两床被褥,叹了口气道:“娘早上到青云阁来了,逼着我把被褥从东厢房搬了过来,这以后可怎么蒙混过关才好。”
温长歌扬了扬嘴角,歪着头道:“既然是娘的意思,我又能怎么办?实在不行的话,本少爷就当是吃点亏,勉为其难地和你睡一张床算了。”
话音未落,便被姜绾萝迎头一掌,“温长歌,你又找死是吧?!”
长歌捂着脑袋,一脸无奈地道:“和你说过很多次了,君子动口不动手......你看看你自己啊,分明是个美人儿,可言行举止到底哪里像个女子啊?!我保证,就算我真的跟你睡在一张床上,也完全不会产生非分之想好吗?”
姜绾萝懒得和他斗嘴,只道:“随你怎么说,总之今晚我睡这张床,你自己另找地方吧。”
长歌见她不禁逗,也便凑过来道:“小萝卜,和你开个玩笑罢了。你忘了,咱们盘下的粥铺二楼原有十间客房,今儿早上我刻意让小厮将把角的一间保留下来收拾干净,日后等府里宵禁了,我便悄悄地溜去那儿睡。”
“这还差不多”,见他主动示好,绾萝亦露出笑颜道,“只是如今西厢房虽然给玉儿住着,东厢房却空出来了,你又何苦要舍近求远呢?”
长歌从果盘里抓了几颗葡萄一股脑塞进嘴里,直到咽下最后一口,才不紧不慢地道:“唔,我顺便给咱们的粥铺守夜嘛,你也知道,最近金燕子经常在城中出没,万一哪天偷到我们头上怎么办?”
姜绾萝听着他牵强的理由,心道传说金燕子一出手便是千金万金的数目,你一个刚开张的破粥铺,人家才不稀罕偷呢。只怕这家伙给粥铺守夜是假,去醉红楼鬼混才是真。
话说到这里,姜绾萝忽然想起今夜与青羽的约定来,她又不会武功,夜半三更要如何顺利出府才是。
“咱们府里宵禁之后,是不是就不能再随意进出了?”
“是啊,除非你手里有令牌。”
“嗯.....什么样的令牌,你有吗?”
“当然有,就算我爹再不喜欢我,我毕竟也是他的儿子嘛,这点权利还是有的。”温长歌说罢,方从袖口拿出一块青铜色的小牌子,毫无保留地告诉她:“就是这个,只要拿着它,不论什么时辰,出入将军府都畅通无阻。”
“我瞧瞧。”绾萝才要伸手去拿,长歌却立刻将令牌收回袖口,说道:“不行,这腰牌是将军府的机密之物,你又没有真的嫁给我,按规矩不能给你。”
见长歌如此小心谨慎,绾萝也不好强行去要,以免令他生疑,也便笑笑道:“小气鬼,我还不惜的看呢。”
用过午膳,长歌片刻也不耽搁,又跑去忙粥铺的事。
见他出了门,绾萝将玉儿独自唤至房内,拉着她在床边坐下,浅声道:“玉儿,你说姐姐待你好不好?”
玉儿狠命地点头,“当然好,姐姐如今是玉儿在这世上最亲的人了。”
绾萝微微一笑,缓声道:“那如果我想让你和我一起做一点........额.......不太对得起三少爷的事,你会同意吗?”
玉儿啊了一声,思忖片刻,支吾道:“姐姐,你想干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