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见朋友,实在是没理由带上二差。小琪心里在犯嘀咕,担心大佬见自己是另有想法。 “别多想啦,你是我朋友,阿景也是我朋友,今天咱们三个朋友一起吃个饭,我请客。” 周承钰和小琪一起坐在后座,靠在车窗边看着外边形形色色的人。外表叛逆的小琪现在看着像是个乖乖女,一声不吭地,眉头也微微蹙起。 阿景在前边默默开车,心里觉得好笑,什么时候自己也能当周承钰的好朋友了,这个三小姐行事还真是不走寻常路呢。 “三小姐,去哪家店?” 平城的高档酒店,法餐意菜,日料中式,哪家都可以刷脸进,要是周承钰想在小琪面前摆阔,让她见见世面,估计随便挑一家就能让她惊掉下巴。但是周承钰的目的不在于此。 “我昨天出来玩,听说大梁路上新开了家天望酒楼,听着很不错,不如去那吃吧。” “大梁路那是双虎堂的地盘。” 小琪下意识说出口,接着赶紧把嘴巴捂上,大佬这么决定一定有大佬的理由,自己现在就乖乖听着吧。 前边的阿景一笑,双虎堂,三小姐,这才是你真正的目的吧? 很快天望酒楼就到了,不得不说,双虎堂地盘的路修的敞亮,两边的楼房也很新,和一派陈旧气息的宿街比起来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看来他们家的堂口老大真有点本事,就是看人眼光不好,选了黄毛这种l当二差。 “欢迎光临天望,几位?有没有预订?”一进门就有侍应生过来招呼,服务态度也挺不错,周承钰在心里对双虎堂的好感度加了几分。 “没有,三位,我想要一间包厢,有窗那种。” “好,请跟我来。” 侍应生走在前边,现在差不多是下午一点一刻,不算正饭点,楼下大厅的上客率很高,生意兴隆。 楼上的包厢人就少些了,周承钰一行被安排在拐角的一间,落地大玻璃正好可以看街景。 “下边的人也看得到我们喽?” “单面的,您不用担心。” 侍应生一边回答一边沏了壶茶,接着递上菜单。 天望酒楼的菜式很丰富,从便宜小炒到高档的刺身应有尽有,周承钰随便点了几道菜,接着又把菜单推给小琪。 “我我不用,景景大哥先点吧。” “没事,你点好了。” “哦。” 就在这时隔壁包厢突然传来嘈杂的人声,听着像是两伙人起了冲突,摔盘子、砸桌子,伴随着难以入耳的脏话,闹得人心烦。 “嘶你们不管管?” 周承钰往噪声方向指了一指,侍应生挤出来个笑,回答道:“我们这边充分尊重所有顾客的需要,您要是不满意,我可以帮您换个安静一点的包厢,您看怎么样?” “不怎么样。” 天望酒楼说白了就是个幌子,这个明眼人都知道。作为堂口老大管着这么一大片地方,下边人做事处理内务或者谈生意得要个地方,双虎堂的老大选了大梁路的好地段,就是为了显得自己把兄弟们记挂在心上。 所以要是闹大了,那只大老虎会不会现身呢? “阿景,去叫隔壁安静点,要是不听,就教教他们做人,教教他们什么叫素质。” “是。” 阿景利落起身,没理会想要阻拦的侍应,藏青色长风衣一甩,好似电影里的特工男星。周承钰则是狠狠瞪大眼睛,决心要把这一幕作为自己的死前走马灯之一。 “这位客人,您这是想闯堂?” 闯堂的意思就是故意闹事,以前更乱的时候呢,是谁对堂口老大不服,或者想要火并哪个堂口,就会由二差带刺头去挑事,火器一拿起来就是要分胜负定生死了。现在各个堂口根基深厚,再想改天换地几乎是不可能的,闯堂就变成了闹事的代称,通常是恶心对手的手段。 “我可没有,是隔壁太吵,吵得我难受,这样吧,你把管事的人叫过来,我有话想跟他说。”周承钰笑眯眯地说完这些话,此时隔壁已经传来哀嚎,听起来阿景干得挺得心应手的。 “还有早点上菜,我饿了。” 侍应生虽然不认识周承钰一行,但也意识到这些人来路不简单,什么都顾不上了,赶紧跑到楼下,拨通了电话。 “有人闯堂闹事,现在就在天望酒楼,咱们怎么办?” “这边知道了,别让他们跑了就好,我马上过来。” 电话那头的男人放下话筒,对沙发上的
黄毛很恭敬地说道:“二哥,天望那边出事了,估计就是几个不长眼的小混混,我去处理一下。” 黄毛正躺着呢,他的左眼被戳瞎了,绑着厚厚的纱布,唯一值得欣慰的是周承钰力气不大,除了眼睛没伤到别的地儿,处理完又打了止痛,所以现下滔天恨意几乎是占满了他的大脑,叫他只想找点东西发泄发泄。 这几个不长眼来闯堂的可不就是撞到他枪口上了吗? “钱同,我也去。” “二哥,可是你的伤老大说了,叫你这几天少走动,低调一点。” 双虎堂的老大怎么不知道黄毛的所作所为?只是因为一些缘故有些惯着他,但是这人高调过头,早晚出事,嘱咐钱同盯着点也是为了黄毛好。可是就黄毛这个脾气,十个钱同都难守住。 “你什么东西?教我做事啊?” 黄毛将手按在钱同脖颈上,用力往下拍,闷沉的打击声后是一阵酸痛,叫钱同的脑袋一下耷拉下去,脑瓜子也嗡嗡的了。 “是是是,我错了,我不该教二哥做事。” 黄毛又踹了一脚钱同的小腿肚,拨了两下额前的头发,一晃二摇地走着,叫钱同只能忍痛在后边跟。 “是谁胆大包天,闯我们双虎堂啊?出来给你爷爷跪下,磕三个响头,爷爷考虑给你留个全尸。” “是你姑奶奶我啊。” 周承钰坐在主位上,还有心思和黄毛斗嘴,小琪已经看傻了眼,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来错了地。 “是你啊,三小姐,你这单刀赴会可是在自寻死路。” 黄毛的左眼在渗血,纱布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血洞,配上那张狞笑的脸,看着分外瘆人。今天周承钰可是来对了,正好新仇旧恨一起算。 “谁说我是单刀赴会?”周承钰摊手表示无奈,指了指身边的小琪,“左边的是我朋友,你后边的是阿景。” “后边?” 说时迟那时快,阿景一个手刀,将黄毛一下子拍懵了过去,他身手利落,哪是寻常的手下混混能比的?那几个酒囊饭袋还未反应过来时阿景已经将姿势换成了擒拿,死死踩住了黄毛的后背。 “喂!就你!” “我?” 无辜被选中的钱同看上去呆呆的。 “去叫你们老大过来,我说的不是贺虎,是贺。” “阿峰,这个好玩!我们玩这个!” 蒂娜挽着阿峰的胳膊,一会儿说要去逛商店,一会儿又要去参加什么游园会,总之心思变来变去的,着实是叫他有些应付不来。 不过他见多了不会说话性格沉闷的道上人物,突然碰到蒂娜这样可爱活泼的女孩子,心里就跟跑进了只小鹿似的,砰砰跳了不知道多久。 “这个有什么意思?” “你别那么扫兴嘛。”蒂娜拧起眉毛,用力捏了下阿峰的胳膊,接着像是猜到什么一样,有些嘚瑟地说:“你别不是不敢吧?不敢就早点说,我会体谅你的。” “不就投个飞镖,有什么不敢?” 蒂娜拉着阿峰去的就是一个飞镖游戏小摊,一块钱一个镖,两分钟内投中十五个以上就能拿奖品。 “那我要那个,那个泰迪熊!” 泰迪熊足有一米多高,算是店铺里最值钱的,当然,对玩家的要求也高,两分钟内需要投中三十个才行。 “老板,来三十个。” “会不会不够啊?我再出五十块吧。” 可是阿峰把蒂娜伸出去的手按了回去,笑着摇摇头,“你相信我。” 真诚是杀人利器,更何况阿峰还有完成誓言的底气,怎么不叫蒂娜心花怒放?她想着怎么都得把阿峰弄到手,居然还对周承钰生出了点感激。 有好男人不忘姐妹,可真不枉这么多年的情谊。 “二十七二十八二十九三” 第三十个镖没中,可是问题不在阿峰身上。原来他玩游戏时边上又过来个男人,一样要了三十支镖,两人一个赛一个准,到最后一支时,不知是巧合还是刻意,那人的镖把阿峰的打掉了,自己倒是正好完成挑战。 “怎么会这样啊?”蒂娜的声音听着很失落。 “不好意思,我好像不小心破坏了你女朋友的心情。” 那个男人回头,对着蒂娜粲然一笑,那一刻,蒂娜觉得自己又又又被丘比特之箭击中了。 从落地平城到现在,她见过最好看的男人是阿景,但是眼前这个男
人和阿景可以说是不分伯仲。短发梳得随意,五官精致但不失棱角,蒂娜相信,任何一个人,无论男女看到他的笑容都会想入非非。 如果一定要找个贴切具象的形容,那大概是,他长着一张美强惨反派的脸,细细品味还有点疯批气质。 这样的人,全平城只能找出一个。 “符先生也出来玩啊。” “嗯,工作干久了偶尔也要放松心情嘛。”符宁说完,跟老板要了那只泰迪熊,面对蒂娜羡慕的眼光他决定哄哄这个刁蛮美人。 “漂亮小姐,这只熊就送你了。” “真的?”蒂娜眼睛亮了一亮,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为什么在开心了。 “当真,美人一笑可比什么都重要。” 、“你觉得我是美人?” “貌比罗敷的美人。” “可是罗敷不仅好看,还是有名的贤女子,怎么,你看得到我心里啊?” “早有鸿雁,我的心也早在小姐那了。”符宁的话越说越不对劲,饶是阿峰再迟钝也能听出里面的调情意味,火气刚上来就见蒂娜把泰迪熊砸了回去。 “不好意思,我有男朋友。” 说完蒂娜就牵着阿峰的手走了,留下符宁一个人待在原地发愣。过了许久,他笑了,招手示意隐藏在不远处的手下过来。 “通知他,我接到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