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姩再次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陌生的檀木架子床上,周围的气息都是陌生的。
还有一个陌生的中年男子坐在床边正看着她。
那人身影身形彪悍,肤色黝黑,一看便是常年日晒雨淋的,五官被络腮胡子遮去一大半,但一双深邃的眼睛却闪着精明的光芒。
见她醒来,那人眸光微动,身体往前微倾:“姩姩,你受苦了。”
姜姩看着他身上的一身戎装,心中也已猜到一二。
“平南王?”
姜姩的头还是有些晕,她张开嘴试探的问道。
男人点点头,目光始终落在她的脸上,半晌,才道:“你与你母亲长得真像。”
胡子太多,看不出他的神色,唯一露出来的那双眼睛也深邃得令人捉摸不透。
姜姩从床上坐了起来,她看到母亲留下来的玉簪此刻正放在不远处的圆桌上,平南王捕捉到了她的目光,随即开口:
“那是我赠给你母亲的,没想到她竟一直留着。”
虽看不到神色,却能感受到他语气中的温和,姜姩想到中的平南王是个正面角色,应该不难交流,便鼓足勇气道:
“平……南王,其实我在宫里过得很好,裴玄也并非传言中那样。”
平南王依旧不没有情绪的看着她:“裴玄是杀兄弑父的暴君,向来喜怒无常,他今日可以疼你宠你,明日也能杀你虐你!为父实在不放心让你继续留在宫中。”
姜姩立刻摇摇头:“不是这样的,裴玄并非暴君,也不昏庸,您瞧这青州三个月前还饥民遍地,是裴玄让他们吃饱了肚子,重建家园,还有那些总是不停进犯的北凉人,裴玄亲自挂帅出征……”
“好了,不必再说了。”平南王将姜姩的话打断,语气中似乎有一丝不悦,随即又用温和的语气说道:“你舟车劳顿,先休息吧。”
叫平南王要转身出门,姜姩立刻起床,追了上去,他拉住平南王。
“王爷,可否收兵,裴玄那边我会劝说他对您既往不咎,王爷常年在外征战,自是知晓战争给百姓带来的苦难,王爷就算不为我,可否为了黎民百姓着想,就此停战。”
姜姩拉着平南王的手臂,蹙着眉,期待的望着他。
“本王都是为你好,你快休息吧。”
平南王手臂一甩,从她手中抽出来,却不慎打到了放在身侧圆桌上的玉簪,一声脆响,玉簪落在地上,摔成了两截。
姜姩看着地上破碎的玉簪,那玉簪作为认亲的信物已经丢过几次了,第一次是裴玄为她找了回来,第二次是皇后给她找回来的,历尽波折都未曾碎,如今却在遇到信物主人之时,打碎了。
平南王低头看了一眼玉簪,动作未停,转身直接朝门外而去。
“你可是蓄谋已久?你说是为我好,却全然不听我的话。你若只是想救我出宫,眼下便可以收手,为何还要执意战争?”
姜姩眼眶里噙着眼泪,朝着他的背影发声质问。
平南王转身看着她,眸子依旧没有任何情绪,语气却明显冷了几分:
“天下英雄豪杰,哪有不爱江山的,纵是本王蓄谋已久又如何?你是本王的女儿,本王自然会善待你,你就乖乖在本王军中呆着,待本王夺得江山,荣华富贵依旧少不了你的,到时候你就是公主,要什么样的男子没有!”
姜姩眸光倏地暗了下来,她冷声一笑:
“让我乖乖待在你的军中?你想用我威胁裴玄是吗?裴玄从未用我威胁你,不过,我想,纵是他像你一般卑劣的这般做了,你怕是也丝毫不会为我所动对吧?我看你的眼里除了江山,根本什么也容不下。可你要知道!那江山不是你的!是裴玄的!是天才百姓的!你不光是在与裴玄为敌,也是在与天下百姓为敌!”
“哼,正如你所言!事成以后,为父赔你几百个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