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春生下完课回来,就听到朱依可房间传来歌声。 他疑惑地走到厨房门口:“铁菊,咱闺女是不是中邪了,这几天总是叽叽喳喳的,把自己当鸟儿了?” 李铁菊板着脸做饭:“我看这次她的情况不对,她是交过好几个男朋友,也早恋过,但哪一次像现在这样,我这心里特别不踏实。” “那男的到底是谁啊?你看清楚了吗?”朱春生问。 “那晚雨下得太大,天又黑,没看清长相。”李铁菊想起谭靖那个直挺的背影,不觉皱起眉:“这次的人,我觉得咱女儿惹不起,该怎么办才好,她偏是个死心眼,眼光又不怎么好。” 朱春生倒是挺乐观:“瞎想啥,你不是说他那气质感觉比钱宙好吗,那就够了。” 李铁菊瞪眼:“难道比钱宙看着顺眼就是好的?我看小可这漫不经心的性子就是遗传你的!” 朱春生笑道:“那你说咋办?” 李铁菊关掉气,沉思片刻:“依小可的性子,要是真成了她会说的,既然还没成,咱们也装作不知道,也不问,我还是那个想法,未来女婿最好是知根知底,不能再由着朱依可胡来!” “我觉得你那个学生沈晨宇不错。” 李铁菊露出笑容:“我也特别喜欢这孩子,坦率儒雅,慢丝条理,特别稳重可靠,每次看到他,都觉得如沐春风,沁人心脾。” 朱春生笑道:“就咱闺女那个眼光,连钱宙都能看上,那沈晨宇人中龙凤,我就不信她不喜欢。” 李铁菊噗嗤一笑:“你以为你闺女是天仙,人家晨宇还不一定看得上小可。” 两口子见朱依可的房门开了,便立刻停止讨论。 “让我们荡起双桨,小船儿推开波浪~”朱依可迈着轻盈的步子来到厨房,用手拿了块干炒牛肉:“妈,真好吃。” 李铁菊和朱春生鄙视地睨着闺女,朱依可将牛肉吃掉,然后手指在妈妈的围裙上擦了擦,去客厅看电视。 “看到了吗?你几时见过她这个样子?”李铁菊又板起脸,将锅里的菜盛出来。 朱春生叹了口气:“我跟你都不是爱折腾的人,怎么生的孩子一个比一个不让人省心?咱们那儿子也是,学校称大王,不务正业!” 说曹操曹操到,大门开了,朱小辉放学回来。 “妈,姐,爸,家里来客了。”朱小辉用大拇指指了指身后,语气不怎么好,态度恹恹的:“景宇龙这小子,你们见过的。” 景宇龙换鞋进来,对着朱妈妈,朱爸爸,和朱依可点了点头:“朱伯伯,朱伯母,小可姐姐好。” 依旧酷酷的样子,但态度非常礼貌友好。 李铁菊热情招待,“快过来坐,渴不渴?想喝什么?” “我不挑,您让我喝什么我就喝什么。” 李铁菊心立刻软了,“真是乖孩子,比我家小辉省心,伯母给你倒杯新鲜果汁。” “妈,我的呢?”朱小辉抱着胳膊,不爽地问道。 “去去去,你自己没长手,平时不都爱喝汽水吗,让你喝果汁像要了你的命。”李铁菊板着脸打发儿子。 朱小辉嘁了一声,宣布道:“姐,妈,爸,从今儿开始,这小子就是我铁哥们儿,刚刚在学校,敢站出来帮我顶老师的就只有他一个,患难之交,我这“抱胳膊派”也从此接受他这个“插口袋装逼派”!” 景宇龙面无表情淡道:“白痴。” 小辉暗暗咬牙,果然还是讨厌这小子,不过话既然说出口,这个铁哥们儿不当也得当,但他发现怎么自己老妈和老姐对这小子比对他还好? 朱依可帮景宇龙放好包,给他剥了个橘子,笑道:“小龙,以后就把这当自己家,想来就来,要是太晚了,留在这里过夜也没事儿,想吃什么就跟姐姐说,你别看姐姐是个名人,会做的食物一样不少。” 她说完,又凑到景宇龙耳畔悄声道:“我和你堂舅是很好的关系,你别客气,偶尔在他面前提一下姐姐厨艺好。” “恩。”景宇龙意味深长地勾唇。 “悄咪咪的说什么了,别带坏孩子。”李铁菊拉开闺女,对景宇龙笑道:“小龙,你别听小可姐姐瞎掰,做人要诚实,她除了会做蛋炒饭什么也不会,以后你想吃什么就跟伯母说。” “谢谢伯母。” “真是乖孩子。”李铁菊摸摸他的头,当初在喵姑盛天店开业第一次见到景宇龙的时候,她就特别喜欢这孩子,看上去就很懂事,小大人似的,莫名地令人心疼,何况小辉提过景宇龙全校第一的成绩,如果有这样的朋友在身边,小辉也不至于以后忒不成器。
“好了好了,该吃饭了,人家孩子都饿了。”朱春生放下报纸摘掉老花镜。 景宇龙坐好之后,有些愣怔,四四方方的桌子不大,大家围一桌看上去特别温馨,比自己家那个长桌要好,何况,总是他一个人吃饭。 李铁菊和朱依可轮番给他夹菜。 “小孩子多吃点虾,补充蛋白质。”李铁菊认真地说道:“你虽然和我家小辉差不多高,但比他瘦点,以后多来家里,伯母给你补补。” 朱依可笑道:“我妈做的菜名扬四海,会的花样也多,那个梅子你觉得好吃吗?” 景宇龙眼眶红红的,点了下头:“伯母做的梅子还能让人晚上睡觉不害怕。” 朱小辉嗤的一笑:“都十岁了,怎么还害怕,辉爷我五岁就一个人睡。” 朱春生睨了他一眼:“可是十岁还尿裤子。” 朱小辉脸瞬间红了:“爸,你这样让我很没面子!” 一家人都笑了,连景宇龙也笑了。 不过,笑容很快敛去,他微微垂下头。 “怎么了?”朱依可愣了一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景宇龙眼里露出羡慕:“这个家真热闹。我们家很冷清,我妈妈是个钢琴狂,整天都沉迷于作曲和弹钢琴,在外面演出,参加交响乐的聚会,而且情绪总是忽高忽低,跟个神经病一样,父亲忙于公事,所以,没有人有时间管我,只有堂舅对我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