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嫣意识到事态的严重,否则她的主子不会动用余老板娘的力量。
她沉重的叹了口气:“奴婢明白,二小姐放心,哪怕刀架在脖子上,奴婢都不会吐出半个字。”
唐安夏点头:“好,能陪在我身边的人,只有你和君麒了。”
芳嫣瞅着她患得患失的样子,心酸道:“奴婢永远都不会离开二小姐,亲王正直不阿,又情有独钟,定会生生世世陪在您的身边。二小姐,您不要为了不值得的人苦恼悲伤。”
唐安夏抬手轻轻捏了一下芳嫣认真的小脸,勉强挤出丝笑容:“是啊,多亏有你们两个,真好。”
只是,提及亲王,唐安夏就莫名其妙的担忧。
他的病症,他的处境,皇上对他的戒心,朝臣对他的虎视眈眈……哪一样都让唐安夏操心挂念。
即便是重生而归,他的前途依旧是坎坷不平、荆棘丛生。
还好,他性情大变,不是曾经隐忍宽容的生脾气了。
唐安夏望着窗外的树枝上挂着晶莹的霜花,奴才们干活时都缩着脖子来回走动,一阵风吹过,个个都搓手哈气的取暖。
“天寒了,芳嫣,给我梳洗入宫。”
芳嫣一怔:“二小姐昨日刚刚去过皇宫……今日为何还去?”
唐安夏坦然道:“我是去太医院,询问赵太医关于殿下的病症。他的咳疾每年这时都会复发,昂贵的汤药吃了多少都不见好转。”
话到此处,唐安夏的眼眶发红,心底泛起了阵阵酸楚:“如今亲王府落寞了,怕是没人会去关心殿下的安康,我只好亲自跑一趟,替他寻医备药,待明年春日便好了。”
芳嫣感叹主子与亲王的情意,她很是羡慕,福了福身道:“奴婢明白,这就去备轿。”
皇城,太医院。
唐安夏环顾四周,相比较华贵张扬的明月殿,富丽堂皇的金銮殿,这里就显得简单朴素了很多。几间红砖碧瓦的宅子,镂空的雕花窗桕,四周充斥着淡淡的草药味道。
太医院有名气、资历深、得重用的御医会有单独的房舍,赵太医正在最东侧一间僻静的房里纂写医。
瞧见门外的唐安夏,愣了愣,放下手中的竹简,欠身作揖道:“二小姐,今日前来,乃是为了亲王一事?”
唐安夏微微点头,嘴边挂着赞赏的笑靥:“赵太医聪明绝顶,一猜即中。我担心殿下的身体,特来求药问卜。”
赵太医扶了扶官帽,尴尬的笑了下:“二小姐谬赞了,微臣并非机智过人。只是今晨,亲王府的子瑜先生亲自来拜访,瞒着旁人,求问了关于亲王癔症的很多旁枝末节。所以,刚刚微臣一见二小姐,便猜到定与此事有关联。”
“子瑜来了?”唐安夏大惊,“莫非是殿下的身子出了状况?”
赵太医摇摇头道:“二小姐无需担心,殿下只是脾气秉性发生了骤变,喜好和厌恶也与过去大相径庭,子瑜先生多年来陪伴在亲王的身旁,对于过去的他了如指掌,一时无法接受这种突如其来的转换,便前来寻问个究竟。”
唐安夏蹙了蹙柳叶弯眉,心中不觉产生一丝怀疑:难道子瑜会背叛李君麒吗?面对他的不治之症无药可救,身处险境却毫无办法,不愿意陪伴在李君麒的身边实属正常。
子瑜凭借着一身的武功和聪敏的头脑,完全可以良禽择木而栖,哪家府邸都会给他丰厚的月钱,甚至为了拉拢子瑜,给他个一官半职都不为过。
皇上是否会参与其中?还是有人故意刁难李君麒?
毕竟日后亲王府危机重重,李君麒又不记得过往的经历,子瑜为求高官厚禄,为求自保,选择背叛也是人之常情。
唐安夏细思极恐,刚刚经历了颖姿的背叛,深知人心叵测、利欲熏心几个字的含义。
若是子瑜不可信,李君麒将随时处于危险之中。要想办法去亲王府,试探子瑜的真心。
唐安夏佯装淡定:“赵太医,殿下的咳疾每到冬日都会复发,眼看天寒地冻,麻烦您开个治病的方子,配好缓解症状的药,我亲自送去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