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中,一片寂静,赵长与一子一女坐在其中,气氛阴沉的吓人。侍卫侍女们皆是轻手轻脚,生怕一个不慎惹祸上身。
那名回来报信的管事已入狱,高成来到了殿中,站于赵长身后一声不吭。
“人可是撒出去了?”赵长的声音突然响起,在寂静的殿中宛若炸雷。
高成低头道:“已是出去了,分了两路。一路往南前往定远城,一路正沿着馆驿与观夕城之间来回搜索。”
“其他方向呢?”赵长语气烦躁。
“禀王夜,待馆驿与观夕城之间的人马搜索完毕,就分头向各个方向追踪。”高成小心作答。篳趣閣
“迟了,现在就再派人。”赵长寒声道。不待高成答应,转头看向赵陵,“黎重还没回来吗。”
赵陵起身道:“父王,以黎重的脚速,应是快了。”
“都是你惹来的祸事。”赵迁的声音响起,指着赵陵怒道:“带回来这么一个祸患,还把我父子三人的性命掌握在他人手中。整日里勾三搭四,招蜂引蝶,王府的名声都要被你给败光了。”
“放肆。”赵长猛然起身,一掌打在赵迁脸上,“你妹妹还不是为了王府,才作出如此牺牲,此话别人讲也就罢了,你可是她的亲哥哥。
赵长加重了语气,寒声道,“记住,兄弟虽阋于墙,亦外御其祸。如此关头,断不可再起纷争,若是再有手脚出现,我不在乎再少一个儿女。”
赵迁从未见过自家父王说出如此重话,不由吓的脸色煞白,汗如雨下,扑通跪倒在地,浑身簌簌发抖。
轻蔑的看了一眼赵迁,赵陵款款跪倒在地,“父王,此次女儿确实有察人不实的过错,还请父王惩罚。”
“唉。”赵长叹了口气,摆摆手,无力的坐回椅子上,“都起来吧,如此关头,不是追究过错的时候,你二人须勠力同心,将此灾祸消弭。”
赵迁站了起来,试探着说道:“父王,我看不用如此担忧,这三根毛发怎能看出是我等三人的,说不得是那小子诈我们。况且,既然逃了,不如把初霁的贵人身份给废了,让他们竹篮打水一场空。”
“唉。”赵长与赵陵皆是重重叹息,赵长指了指赵陵,示意其解释给自家这个蠢笨儿子听。
“哥哥,你也不想想,初霁那个小丫头,有段时间可是到父王这里和我府上勤快了不少。原本我还以为她是过来示好,万没想到却是为了取走我二人头发。”
看到赵迁刚要开口,赵陵又接着道:“至于你的,就更好说了。现在想想,你那府上管事王荣的失踪,说不得也与吴亘有关。既然他能动了你的管事,得一根头发又有何难。”
“啊。”赵迁脸色一僵,颓然坐在椅子上。
“至于废除贵人身份,更是不能。初霁的贵人乃是当今皇上新近册封,难不成府中还要再上一道废除奏折,这不是戏耍君王吗,让朝野众人如何看待父亲。”赵陵接着道。
正在此时,门外匆匆走进一人,“王爷,黎重回来了。”
“如何?”屋中三人俱是站起。
“黄理逃了,不知所踪。”
“吴亘,你是找死。”赵陵面色狠厉,咬牙切齿道。既然黄理已经逃了,那张晴之死与吴亘就脱不了干系。
赵长转头来回踱了几圈,“高成,暗卫全部撒出,捉拿吴亘。切记,出手时务必小心,断不可让他有发动蛊术的时间。他身上的东西,务必带回,绝不可遗落在外。”
高成略一沉吟,“那初霁翁主呢。”
“能带回最好,若是事有不谐,杀了就是。”赵长的声音冷彻入骨。
不提赵长等人,此时吴亘已是到了栒邑,这是赵国中部的一座大城。在城中时,吴亘找到了一个正要前往京城的商队,在出示了初霁的贵人玉碟后,对方吓的赶紧跪倒一片。
吴亘将一个封的十分严实的盒子交给对方,直言请其带到京城,自己随后就到,并约定了见面的法子。
商队自无不可,只是奇怪这个贵人为何不走官家通道,而是委托他们一帮商贾。
安排完这一切后,吴亘带了两匹马,全力向东狂奔。当初在大河边码头时,自己故意暴露欲前往定远城,应是可以吸引一部分追兵。
此次再虚晃一招,若是有人追来,又可分兵京城方向,这样倒是可以全力逃往朱卷国了。
一路之上,吴亘两匹马换着骑,连吃饭也是在马上将就些干粮。遇有城池也是远远避开,专拣野路小路而行。幸亏初霁是在荒陵长大,从小能吃苦,一路艰辛,硬是撑着一声不吭。
这一日,终于赶到了瑶江边上,顺着此江顺流前行,很快便能到赵国与朱卷国边境。
这条大江长年水流不息,从不结冰,如此寒冷天气,仍有不少船只在江上航行。
初霁此时已除去贵人衣饰,再稍稍打扮一下,倒是看着与普通人家的女孩无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