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除了翟向,真正能说得上话的,也只有苏承庆和冯德,其他人,说与不说,左右不了大局。所以,对苏承庆的反对,翟向心中很不爽。
“冯医生,你说说看。”翟向脸上波澜不惊,看不出是高兴还是愤怒。
“我觉得,翟主任不仅想法对头,做法也是很正确的。既然这样的病人的死亡率依旧维持在百分之九十以上,我们为什么不放手一搏,而是眼看着病人死去呢?”冯德并不糊涂。
“所以,我是十分支持开展这个项目的。”冯德的表态,非常清晰明了。
“好,很好,其实,我很想听听,除了支持的声音之外,各位最好提一下自己具体的想法。”这也是翟向今天想要听到的意见之一。
“我很赞同翟主任的想法。我在神经内科工作的时间很长了,这种病,几乎是来一个死一个,就算现在有了t机,依旧没有改变这种现状。”
“所以,刚才冯医生说的,我非常赞同,我们作为医护人员,为什么要眼睁睁地看着病人死去而毫无作为呢?”
“所以,我代表护理组表态,坚决支持,需要护理组配合的地方,我们一定全力配合,毫无怨言。”周姐早就对陈浩说过,梁英与翟向,在工作上配合默契,相互支持,这一次,也不例外。
梁英说完,办公室里陷入了一片沉寂,这一点,早在翟向的意料之中。
“陈医生,你来,你来说说你的看法。”叫陈浩回来参加会议,翟向一定有他的想法,而且是成熟的或者已经决定了的想法。
“我说说我的看法,有不对的地方,请翟主任和各位老师以及护长提出批评意见。”陈浩知道,他是逃不掉的,在专业的问题上,陈浩并不喜欢当逃兵。
“这种疾病,以前只有临床诊断,没有影像学的支持。尽管如此,在我实习的时候,已经有老师在做这个手术了,而且,获得了一定的成功。”
“不过,据我的老师说,支持的人并不多,所以,大家可以看看,全国的献,关于这方面的报道并不多。”
“现在,有影像学的支持,这种疾病的诊断不仅清楚,还可以清晰地看到出血量的多少,是继发性的还是原发性的脑室出血,脑室扩大的程度,脑室内血液的大概量等等,这样的结果,对我们很重要。”
“至于这种治疗方法,其实是很成熟的,对无菌的要求并不高,我们病房只要坚持严格的消毒制度就可以做到。”
“更重要的是,这种手术,并不复杂,甚至可以说很简单,但效果却是立竿见影的。所以,我支持开展这个项目的,如果我们明知可为而不为,这有违我们学医的初衷。”
陈浩的话,将这个项目,提到一个如何做一个真正的医生的高度,这也是陈浩的真实想法。不过,陈浩这样说出来,毫无疑问,会得罪不少人。
这就是陈浩,在他的眼里,只有专业,只有病人,其他的细枝末节,他极少去考虑,就算得罪全天下人,他也不管不顾。
陈浩的性格,决定了陈浩一生的命运!
陈浩的话,说到了翟向的心坎上,翟向一向严肃的脸上,荡漾开满意与欣慰的笑容。
“我以前经常说,一个人,除了有知识,还需要有格局。你们听听陈医生刚才的话,这就叫有知识,有格局。”
“有知识,是陈医生刚才的话,不仅从抢救病人的必要性考虑,还充分考虑了做这种手术的技术性和可行性,很好!”
“我说陈医生有格局,因为我特别喜欢陈医生最后这句话,一个医生,明知可为而不为,有违我们当医生的初衷。”
“这句话说得非常好,对我也是一种警醒,也更加坚定了我对开展这项技术的信心和决心。”
“我现在决定,这项技术,由陈医生负责实施,在这个过程中,如果陈医生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找我。”
“明天开始,陈医生回病房工作,门诊的工作由李嘉负责。”
陈浩早就料到,让他回来,肯定不仅仅是开个会这么简单。果然,翟向已经做了充分的准备,他已经下定了决心,要将这个项目尽快落到实处。
从此,陈浩与赵丹萍每晚牵手压马路、卿卿我我的日子变得极为稀少了。
陈浩,又迅速投入到病房那紧张且繁重的工作中去,除此之外,他还肩负着翟主任交给他的重担,他时刻思考着,如何才能迅速将项目落到实处。
神经外科的邹副主任如约为神经内科的医生们上了一节关于“经侧脑室前角穿刺进行脑室外引流”的课。
邹副主任讲得很好,很生动,但是,这毕竟是理论,在理论与实践之间,还有着需要陈浩克服的巨大的鸿沟。
是的,适应症如何掌握,时机如何把握,操作的过程中需要注意什么事项,有什么可以导致失败的原因这些,没有人教陈浩,陈浩的身边也没有可以被他请教的人,连邹副主任也是纸上谈兵,没有半点临床实践经验。
陈浩到图馆,找来了大量的献和籍,细细翻看,认真做好笔记,每天晚上睡前,在安定药物发生作用之前,他都要将技术流程在脑海里“走”一遍。
日复一日,这样的技术流程,在陈浩的脑海里,已经成为一种自然的条件反射。陈浩有足够的自信,只要拿起手术器械,他就能一气呵成,将手术做完。
此时的陈浩,等待的是一个时机,一个能保证一举成功的时机。毕竟,这是新技术,翟主任和陈浩,都不想第一次就以失败告终。
一个周四的下去,赵丹萍来到病房,陈浩看见,知道丹萍一定有事,赶紧迎了上去。是啊,自从他们确立关系以后,这是赵丹萍第一次来病房找陈浩。
“丹萍,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