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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章

天气一天比一天冷了。

时近新年,宫中也日渐透出喜庆的气氛。在通明殿日夜诵经祈福的僧人也越来越多。到了腊月二十五,年赏也发下来了——好在有沈眉庄在,安玲玲的份例不仅没有被克扣,还额外添了不少——这还是沈眉庄自己掏的腰包。

甄嬛虽然还在病中,却也让人送了不少东西——可以过个丰足的年了。

如此,便到了腊月三十的年夜,除了甄嬛因病不能来,六宫妃嫔齐聚畅饮阁饮宴听戏。

安玲玲坐在最末端,和坐在自己左手边的淳常在、欣常在等人一起听戏,外头则是传来太监小厦子尖细的嗓音:“皇上、皇后驾到——”

一众妃嫔跪了一地迎接:“臣妾嫔妾给皇上、皇后请安,愿皇上、皇后圣体康健,万福金安!”

此刻是大年夜,合家团圆的好日子,皇帝自然心情甚好,大手一挥,便扬声道:“今儿是家宴,不必拘束,都平身吧。”

“谢皇上皇后!”众人仍是恭敬地坐下了。

这时,只听得一个清朗男声笑道:“皇兄没回都说不必拘束,可是按照规矩来,还是拘束。”

说话的是果郡王,甄嬛的老相好。

皇帝笑道:“这话也就十七弟会说,他最怕拘束。今儿不逃席不迟到,已经是很难得了。”

皇帝携着皇后的手入座,苏培盛呈上戏折子,皇帝对于戏曲不感兴趣,于是叫皇后随便点了一出戏来听。

戏码刚唱,果郡王便端起一个酒杯站起来,说道:“今夜团聚守岁,臣弟先敬皇兄一杯,祝皇兄万岁安康,大清国泰民安。”

皇后亦是拿起酒杯笑着恭贺道:“祝皇上颐安百益,福寿万年。”

一众妃嫔也齐刷刷站起来敬酒,嘴里念道:“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拿起酒杯一饮而尽,转头看向一身酒红色缂丝旗服的华妃,笑着问:“这酒甚好,华妃,你也干了吗?”

华妃自是喜不自胜,笑道:“当然干了。”

皇后语气和顺地问道:“皇上今天格外高兴啊?”

皇帝朗声笑道:“是啊,午后西北来了捷报,说年羹尧平定了咯罗泊藏丹津之乱,尽获其人畜部众。好一个年羹尧,好一个年大将军。”

见到自己的哥哥被雍正如此褒扬,华妃自然是与有荣焉,福了福身子,笑道:“恭喜皇上。皇上万安了!”

皇帝眼里均是笑意,望着华妃的烈焰娇颜,脸上多了三分柔情,柔声道:“你哥哥,很好。”

华妃眉开眼笑道:“哥哥在前朝替皇上效力,臣妾在后宫替皇上尽心,那都是当然的。”

戏曲唱到半夜,皇帝喝了许多久,感觉有点兴致怏怏的,又见着桌子上开的正好的红梅,便披着一件玄狐大衣出去了。

果郡王和苏培盛见雪天路滑,生怕皇帝出现什么以外,也赶紧提着灯笼跟了过去。

按照宫里头的规矩,六宫妃嫔须得守岁到天明,安玲玲只好呆在自己的座位上继续听戏——其实她现在一点都不想听戏,她只想睡觉。

待到东方微白,守岁的最后一个项目——赏赐皇子、皇女新年礼。太后身体不好,皇帝又出去了,所以皇后只得代表他们两个一次性发五份新年礼。

皇帝的子嗣很少,一共是三男两女,三阿哥弘时、四阿哥弘历和五阿哥弘昼得了太后赐的玉观音、皇帝赐的澄泥砚、皇后赐的紫玉羊毫毛笔;淑和公主与温宜公主则是金弥勒佛、羊脂玉如意和压岁铸金福纹铜钱,因为淑和公主年幼、温宜公主尚在襁褓中,所以这三份赏赐便让两位公主的生母欣常在与曹贵人代替收下了。

这般一通谢恩之后,这守岁才算结束。

折腾了一宿,安玲玲累极了,一回到延禧宫便倒头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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