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衡慢慢地抓住她的手,扯开,“娘娘自重。”
“我不是娘娘!”昭仪喊道,“你把他还给我。”
“他死了。“他说得轻飘飘的。”
她想失去了所欲力气一样,跌坐在椅子上,喃喃自语道,“他死了,我怎么办?我怎么办?”
“娘娘,燕王给您留了话。”权衡缓缓地道,“燕王说我是一个小人,燕王说您要好好地活着,为他活着,燕王还说,他……爱你。”
“爱我?为他活着?我怎么活?我的家族衰亡了,我的爱人死了,我怎么活?”昭仪苦涩地摇头,死死地抱住了自己的膝盖。
“权衡有愧于娘娘。权衡会立娘娘为太妃,娘娘想去哪住便去哪住,就当权衡补偿娘娘吧。”权衡平静地道,“当然,如果娘娘想死,权衡也不会拦着。”
“死?”昭仪重复了一遍,而后失笑道,“你不死,我怎么会死?我会看着你被千夫所指,看着你被万人唾弃,看着你一步步走向死亡,权丞相。”
“臣,荣幸之至。”权衡俯身垂首道。一如很多年前初见时那个十四岁的少年。
权衡看着昭仪离开,淡淡地叹了一口气。
要怎么告诉她,她爱的人想杀了她。
要怎么告诉她,她爱错了人。
他真的不知道,到底怎样才能守护她的心,免她伤害。
被最爱的人伤害和被一个路人伤害,哪个更痛呢?他帮她选择了前者。
哪怕她恨他又有何妨,这一辈子她终归是记住了她 。哪怕老死不相往来,她都记得他,记得他所有的坏,然后用尽一生来恨他。
起码她还好好地活着,不是吗?
她会把她爱的男人藏在心里,用尽余生去爱他。
死人永远不会背叛,在她眼里,燕王永远是最好的,是她用尽年华去爱的男人。
而他,是她广袤世界的过客,负了她伤了她。
无妨,这样也好。
权衡为相,执掌朝政,王室衰微。
在权衡执政的那些年,王家始终是钟鸣鼎食之家。
许是为了报记忆中女子的恩情吧。
权衡身边的大太监问权衡为什么不自立为王呢
权衡说,权家的人只剩下一个他了,他无嗣,即便改朝换代国祚也不会长久。
若改了朝换了代,她又能是一个什么身份呢?
大太监想了想也是,这些年,权相饮酒作乐,肆意横行,却从不碰女色。
或许心里有了人,容不下其他人了吧。
大太监看着燕王府的方向。
太妃住在燕王府,燕王府更名清思殿。
权相没有再见太妃,却坚持每天过问太妃的日常,时不时假借皇帝的名义送些东西过去。
其实只有权衡知道,他和她又见了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