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南初很庆幸自己是在马背上,就算被吓到了也只是猛踹了一下马腹,马儿虽然跑了出去,却并未害她摔到。
只是京兆尹和随行人员们被她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郡主,出什么事了?”
谢南初控制好马儿,待京兆尹一行人上前,尴尬道:“没什么,骑术不精,让诸位大人见笑了。”
京兆尹非但没有笑话她,神情甚至还有些宠溺,“郡主言重了。
这些事情本该是我等朝廷命官做的,是我等无能,才辛苦郡主要跟着我们四处奔波。”
话说完,他转身对身侧的青年道:“郡主不善策马,魏都仓附近常有硕鼠出没,便是军中战马也时常被它们惊到,韩大人留心一下,切莫让郡主摔着了。”
五城兵马司统领韩冰是一个约莫三十出头的青年,神色冷冰冰的,初见面时除了给谢南初行了一礼就没再理会过谢南初了。
这会儿闻言眼神挑剔地看着谢南初,“朝政之事本就不应该让女子插手。
郡主既不善策马,乖乖躲在王府里当你的金枝玉叶便是,何苦跑到外面来拖累旁人?”
这毫不掩饰的敌意让谢南初都呆住了,她惊讶的看向京兆尹,后者尴尬地直接策马横在了韩冰面前,“韩大人慎言!
事发突然,干系重大,本官担心消息走漏于魏都仓不利,没来得及告诉你,魏都仓被人埋了火药的情报就是郡主从北辽细作口中挖出来的。
而且我们都不了解火药,没有郡主,我们便是找到了火药头也没办法安全拆除并销毁的。”
韩冰闻言一愣,事情到这一步,但凡是个正常人都该向谢南初道歉了。
结果他愣是来了一句,“郡主去京郊大营那么久都没教出一个会拆除火药的人,这是想藏私以居功吗?”
这下别说是谢南初,连京兆尹都愣住了。
反应过来后尴尬的恨不得当场找个地缝钻进去,“韩大人,火药不是什么天就能学会的东西。
而且郡主已经将火药配方和具体的制作方法交给户部的相关人员了。
只是在遇到此事之前我们都没想到还有拆除火药这一项,所以也才辛苦郡主出马的。
韩大人若是再对郡主不敬,本官就要请你回避了。”
韩冰年纪轻轻就当了五城兵马司指挥使,他当然不是无能之辈,只是骨子里看不起女人而已。
五城兵马司和京兆府素来合作密切,京兆尹对他素来敬重。
今日为了谢南初竟然当众下他面子,韩冰顿时更讨厌谢南初了。
“旁人想不到是不了解火药,但郡主都能自行配制火药了,甚至也帮着禁军排除过城中火药,也想不到要教人拆除火药吗?”
总之他说来说去,一切都是谢南初的错。
谢南初算是听出来了,这又是一个以性别论对错的人,懒得与她费口舌,她直接道:“韩大人,韩指挥使,你还记不记得我们要去的是什么地方?
你不喜女人,厌我至极都不成问题,我甚至可以现在就着人去京郊大营召几个会配制火药也会拆火药的人过来。
但他们知道火药这东西的存在至今也才不过半月,万一炸了,把你韩氏一族抄了,能换回魏都仓里的三千万石粮食吗?”
明明是荒郊野外,他们的位置还能听到京郊大营里的将士们喊号子的声音,秋后的蝉鸣鸟叫也不少。
可当谢南初这番话说出口后,现场却陷入了一阵诡异的寂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