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堂里没有灯,只有卿临手上的烛光,蜡烛周围一小圈的凉,卿临把它举起来,凑近去看那副遗照。 是个年轻的男子,仔细看,照片上他还穿着新郎服。桌子上放着灵位,卿临借着光看清上面写着的名字。 灵位牌落得灰,卿临直接上手拿过拿着蜡烛看,缓缓读出上面的字:“吾儿七郎之墓……” “卿临?” 卿临听到有人见自己的名字,被吓得弹了一下,脚提到了木桌发出哐当一声响。 他赶紧把蜡烛拿稳,闻声望过去,竟看见有个人被绑在后面的墙上。 这声音卿临是不会听错的,他慢慢走近后面那个人,把光源往上移,果然看到了沈绪之的脸。 “能帮我摘一下眼罩吗?” 卿临没听见这句话,就光顾着看沈绪之被吊着的姿势。 男人双手举过头顶,以一种悬吊的方式被挂在墙上。 他身形颀长,肩宽腰窄,胸前的衣襟便有点紧,扣子刚好卡住喉结,但整个人的状态又算放松,黑色的眼罩遮住了半张脸,越禁反而越欲。 哇哇哇。 这个绑法…… 好涩啊。 卿临目不转睛盯着沈绪之外挺的胸肌,足足看了三十秒。 在沈绪之又叫了一遍卿临后,他才咳嗽了一下故作冷静地说:“嗯,好。” 卿临帮沈绪之拿下眼罩。 摘下眼罩并没有重见光明,周围还是一片黑,黑中有个亮晶晶的卿临。 沈绪之看见卿临眼神便温柔了下来,卿临倒是去看他绑着的手,发现需要钥匙才能打开。 沈绪之看不清前面的东西,太黑了,于是他问道:“前面是什么?” 卿临放下手,拿着蜡烛后头看了眼,毫无波澜地说:“哦,那边是新郎的灵台,木桌子上放了一个穿着嫁衣的布偶娃娃,就是头断了。” 沈绪之:“……” 他该不会是不怕吧。 “我去找找钥匙。”卿临又走回去帮沈绪之找开锁的钥匙,翻来翻去后拿起桌子上那个可怕的娃娃,捏了捏她的脑袋后感受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 卿临捣鼓了一个,接着一把拽下那娃娃的脑袋,然后从她脑子里的棉花堆中拿出来钥匙:“找到了。” 沈绪之:“…………” 隔壁苏明轩的叫声他都觉得吵了,卿临却在这面无表情拔脑袋。 看来是个铁坦。 卿临找到钥匙后,走过去给沈绪之的开锁。 他的手挂在高位,卿临点起脚尖去够,但锁孔有些小,他解锁有些艰难。 “卿临……”沈绪之感觉卿临贴着自己乱蹭,心理痒痒的,他压低声音和他说,“我眼睛好像进东西了。” 卿临还在解那个锁,听到他这么说后,稍微停了下手上的动作。 “怎么会弄到。”卿临皱着眉头地说,但手还是很诚实地摸上 沈绪之的眼睛,想帮他看看。 “可能在摘眼罩的时候。”沈绪之见他这样倒也是安了点心,“你吹吹。” 卿临想他这不会是在撒娇吧,赶紧给他解开了锁铐,然后抬头去看沈绪之的眼睛。 此时,沈绪之正闭着眼,睫毛很长,烛火暖黄色的光晕在人的脸庞,这样看眉眼十分好看。 卿临咬了下唇,随后很温柔地帮沈绪之吹了吹眼睛,问:“还难受吗?” “还有点。”沈绪之张口就是瞎话,他压根就没有不舒服。 两人还没温情多久,隔壁苏明轩就打断了他俩:“学霸!阿之!你们在对面吗?” 卿临听到苏明轩的声音,知道要做任务了,于是毫不留情甩掉了沈绪之的脸,站起身走到墙边和他对话:“对,我们在这边!” “你们那边是什么啊?”苏明轩说,“我们这边是个灵堂!” “我们也是。”卿临说,“应该是新郎的灵堂,新郎名字叫七郎。” 陈向朝接过话:“我们这边是一个姑娘,穿着喜服,应该就是新娘吧。” “新娘和新郎的灵堂分开了……”卿临思考,然后问,“你们那边有没有灵位牌,上面有新娘名字吗?” “嗯……我们找过了,这边没有新娘灵位牌,就只有一副画像。” 那边接着传来苏明轩的声音:“哎,我们能先找密码出去吗,这地方也太阴森了。” 卿临也觉得有点凉飕飕的,这里的空调温度低的离谱,然后他就感觉旁边贴上来一个东西。 卿临扭头一看,沈绪之挨着他紧紧地,低头地看着他。<
r> 卿临:“怎么了。” 沈绪之沉默了一下,说:“我怕黑。” “怕黑?”卿临疑惑。 沈绪之点头,完全没有不好意思:“我能离你近一点吗。” 卿临也没多想,人总有怕的东西,就点头答应了。 沈绪之高兴地往人那边一靠,伸手去勾勾卿临的小拇指,轻轻问:“可以牵手吗?” 卿临都没来得及回话,沈绪之就自顾自牵起了他。 嘴边的话带着略微的低哑,他磨了磨卿临的骨节,说:“手好凉。” 手指在掌心画了个圈,指缝带着的温度传递出暖意,沈绪之静静地说:“我给你取暖,你保护好我,怎么样?” 隔壁听得一清二楚的苏明轩:“……” 要不是以前他俩一起参加过一个物料录制,怕黑的这位人兄面无表情走完一个鬼屋,他都要信了。 “咳咳。”陈向朝在隔壁咳嗽了一下,“你俩绝对是世无仅有的在灵堂调情的情侣。” 卿临听到这话才反应过来自己被沈绪之唬到了。 他羞愤地放开沈绪之的手,扭头就开始找线索,丢下一句没有起伏的声音:“赶紧找密码。” 沈绪之在心里叹了口气。 怎么哄不好呢。 卿临胆子是真的 大,找线索也很专注,他找到了一个蜡烛给沈绪之点上,两个人分别在灵堂里摸索。 “卿临,这里有一个牌匾。”沈绪之示意卿临过来。 卿临走了过去,看到在那凹凸不平的墙面上有块木制的牌匾,上面凿了几l个洞。 “好像是道计算题。”沈绪之说,“你看这里,中间是不是有加减乘除的繁体字,后面还有数字。” 沈绪之用袖子把上面的灰给抹掉,看清楚了上面的字:“第一个是乘号,第二个是加号,后面的数字是一百八十九,第二个是二十四。” “是不是要填数字进去,然后那个数字就是密码。”卿临说着,突然想起来,他走到灵柜旁拉来抽屉,从里面找到四个圆片。 他走过来比对了一下,这些小木头圆片全部可以正好扣进去。 “应该是把这个按照等式放进去。”卿临说。 他仔细看了一下这几l个圆片,接着烛光,他可以看见上面有花纹,成直角状,直角正在圆心。 而然,这四个圆片居然全是一模一样的。 卿临对着这些东西翻来覆去看了看,上面也没有刻着具体数字。 “这个造型,是不是有点像时钟。”沈绪之说,“比如当直角开口朝东北方向时表示3点,西北方向表示9点。” “嗯。但是如果这么看的话,翻过来朝下时,不能确定哪个是分钟哪个是时针。”卿临看了一遍,指着两个指针,“而且数字不够大,若是这样,最大相乘也只有81。” 沈绪之看着这个钟面,思考片刻后说:“要是都是时针呢。” 他说着摆出了几l个形状:“这个可以看成9和12,加起来就有21,乘数就够大了。” “你说得对,沈老师。”卿临快速把几l个指盘的大小加起来,补上墙上的空缺,“第一个应该是东南方向x西北方向,第二个是东南方向x东北方向。” 他把数字列出来:“3691236312。” 沈绪之走上前把这串数字输入。 “哔————” 响声急剧,忽然灵台剧烈地抖动起来,周围传来了小孩凄惨的哭声。 卿临确实被吓到了,往后撞在沈绪之坏里,被人搂住。 沈绪之单手伸在前面正扣着卿临的肩,遗像也在剧烈抖动,房间里开始闪烁红光。 小孩子的哭声和尖叫一直在持续,卿临缓了好一会,才扭头和沈绪之说:“这是错了吗?” 沈绪之拉了拉门:“好像错了。” 卿临重新回到门前,仔细验算一遍,应该是没有问题。 忽然,他反应过来:“我知道了,15这个点数东北和西南方向都可以!” 沈绪之上前,迅速按下“369123669”。 “哐!”门打开! 房间不再抖动,孩子的哭声也停了下来,两个人赶紧跑了出去。 外面是一条很长很黑的走廊,全 黑,没有廊灯,沈绪之和卿临直接进入了一片黑暗。 “阿之!学霸!你们出去了吗?” 苏明轩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卿临“嗯” 了
一声。 陈向朝说:“稍等一下,我快解出来了。” “嘀——咔嚓。” 隔壁组也出来了。 大家见了面,走廊尽头的一盏灯突然亮了起来,忽明忽灭。 “我们现在该往哪走啊。”郑琴说。 “唉唉唉唉。”苏明轩指着那尽头的灯亮处,声音有些结巴,“那里是不是有个人……” 大家闻声望去,就见着那黑处漂浮着暗暗一个物质,像是一具骷髅套着一件黑袍,残破的碎布伴随着身后浓浓的烟雾,露着阴森森的白骨。 下一秒,那骷髅向他们猛冲过来。 “多欢喜喽多欢喜 父母相逢 永不分离” 小孩子的童谣声跟着响起,骷髅冲起的过程仿佛带起来一把镰刀,向站在不远处砍来。 “啊啊啊啊!” “愣在这里干嘛啊快点跑啊!” 陈向朝用力推着脚都发软的苏明轩,五个人一边尖叫一边向另一头跑去。 “那里有个门!快进去!” “砰!” 伴随着门关上,室内的灯光亮起。 五人倚在门上喘气。 郑琴最先缓了过来,四处走着看了看这房间,梳妆台,床榻,应该是新娘的房间。 因为是常驻老成员,郑琴很快就摸索梳妆台旁边的抽屉开始翻找线索。 “我在这里看到了一个新娘子的日记本。”郑琴说。 大家基本上也缓了过来,凑过去看 【1930年5月2日 马上就要和七郎成亲了,今日我们一起去选了嫁衣,他说红色很衬我。】 【1930年5月3日 七郎工作有事要出个远门,说过几l天后回来。临别前我们拥抱,他说他会一直想我。】 【1930年5月20日 七郎这么久都没回来,家里人都很想他,我看到丈母娘经常偷偷地哭,看来她也一定很想七郎吧。】 【1930年5月28日 七郎终于回来了,好想他。 他真的很贴心,还给我带了我最喜欢的桂花糕。可惜他身子好像不舒服,也不让我帮忙看,我只好让他自己休息休息。希望他快点好,好了后便与我能成亲了。】 “看来夫妻两人恩爱嘛。”陈向朝看完日记后说。 大家纷纷赞同。 而这时,站在后面的沈绪之忽然说:“这事情有点蹊跷。” 他指着日记本上的日期说:“你们看日记上的时间。” “5月28日。”苏明轩说,“有什么问题吗?” “七郎灵位上过世的写的是一九三零年5月1日,但在5月28日,新娘在日记却称其看到了新郎。”卿临补充,“要不就是新娘伤心欲绝真得了疯病,要么,” 他停顿了一下,在一行人惊恐的目光下继续说道: “这个新娘可以看到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