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事情冲我来,别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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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虔醒来的时候,近中午,房间里安静得只有空调出风声。
驾轻就熟去院子里水池处洗漱,院子门没锁,半敞着,赵虔听到外面有窸窣脚步声,中午的阳光热辣到刺眼,他用手掬水洗了把脸,没擦干,听见开门声。
蔡建国从门口经过,手里提着一袋卤菜,好事儿地脑袋伸进院子里望,脸上晒出的汗都反光,笑问:“小赵起来了啊,吃中饭了没有?没吃上叔叔家来吃点儿,饭刚好。”
赵虔拿手擦了下脸,礼貌拒绝这陌生的善意:“阮老师等着我去学校食堂吃饭呢,就不打扰了。”
说着站到太阳底下,随意地在裤子上擦了擦手,锁上客厅的门,去学校找阮习。
阮语把车停好,完美的倒车入让她自豪不已,把钥匙丢给骆千珩之前,又捏了把上面的小狗挂件。
骆千珩以为她喜欢,说:<Peter从美国带回来的,国内好像买不到一样的,你喜欢的话,取下来留着吧,我爸不会有什么意见的。>
阮语摇头,把ini小狗举起,贴在骆千珩下颚,掩藏不住笑意:<只是觉得和你很像。>
骆千珩眼里大大的问号,皱起眉头。
阮语不逗他,拿着车钥匙往他裤子口袋里塞,骆千珩抬手接钥匙的动作停住,眼里一闪而过的局促,伸手拦住她隔着速干布料贴上的手指,没让她把手完全伸进去。
阮语察觉出异样,眼睫扑闪,眼疾手快擒住他的手,灵巧探进去摸出他口袋里藏着的“宝贝”,紧紧捏在手里,然后后退两步与他拉开距离,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没有想到呀,原来我们千珩早就开窍了,我还以为你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呢……原来是有秘密。>
阮语摊开手,是一只蓝色丝绒小盒子,不是什么有辨识度的牌子,但一眼就能看出是女孩子戴的饰品。
阮语没有冒昧把盒子打开,一副“家里有弟初长成”的自豪模样,自动把骆千珩的一脸窘迫视作害羞。
骆千珩晚上有同学聚会,说是有关系很好的老同学留学归来,以此拒绝了阮语的晚饭邀请。
阮语当时还担心,问他:<你高中同学都不会手语吧,要不要我帮忙给你们翻译?>
骆千珩当时奇奇怪怪的表情,说:<今晚我不是主角,估计也不需要我发言,之前寒假ta回来我们也聚过,简单的手语ta能看得明白。>
当时阮语只当他是不乐意麻烦人,没想到原来他是去见女同学!
怪不得!
骆千珩犹豫片刻,上前去抢过阮语手里的小盒子,急着把手里提着的披萨塞到阮语怀里,转身往自家院子走,留下阮语在身后玩味地笑。
骆千珩和赵虔擦肩而过的一瞬,被对方眼底的敌意烫到,他手插在口袋里,紧紧攥着那小小的首饰盒,攥到边角戳在手心里,逐渐有了痛意。
骆千珩的世界里没有声音,所以他也不知道,那扇他推开过无数次的木门,为什么偏偏今天折断了。
6月21日。
今天是阮语的生日。
出门前,骆千珩纠结好久是否要将生日礼物随身带着,又担心阮语晚上有其他安排,礼物拖到明天再给就失了意义,犹豫再三还是把东西揣进了口袋。
骆千珩陪阮语一起过过好几个生日,在宁杭的几年,赵虔出现之前,骆千珩都会给阮语准备生日礼物,虽然都不是什么贵重的礼物,但都是他笃定阮语会喜欢的。
生日礼物,本来也就是送个心意。
但自从赵虔出现开始,那年没送出手的那个生日礼物,一直被骆千珩搁在宿舍的抽屉里,压了一年又一年,本以为今天可以送出去的……
结果出门便看到赵虔那辆拉风的车,想来阮语也不会缺他这一副耳钉,临时应下魏建明晚上的邀约。
像那天从派出所出来时一样,骆千珩没有兴趣参与他们的谈判,因为无论是分还是和,好像他都高兴不起来。
人性实在复杂,他明明希望阮语过得好,可当她在赵虔身边开怀大笑的时候,偏偏他又觉得苦涩。
可是倘若她过得不好,他也是心疼,如此一想,就觉得无解。
要是没有那么喜欢她……就好了。
可是如果不喜欢她的话,他甚至找不到好好生活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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