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芒将渔夫帽压了压,转身就要往外走,“回吧。” 孟庭苦巴着一张脸,亮出手机屏幕给她看:“迟了。” 阿童去停车,差点跟狗仔迎面撞上。 却也提前发现了他们一部分埋伏在入口处,就等着秦芒自投罗网。 到底是谁透露了她的行程! 才会被这么清楚明白的堵在了这里。 太巧了。 可是现在没时间想这个。 眼看着室内狗仔要注意到她了,秦芒准备往楼上走,看看有没有几乎从后门离开。 他们站在木质的柱子旁,被挡住了大部分的身影,但只要一越过这个位置,就会被狗仔注意到。 毕竟她带着口罩,又戴着帽子。 大晚上在会馆里面,这打扮不明摆着告诉人,她见不得人吗。 秦芒轻轻吐息,视线扫过三楼的私密区域。 那里是贵宾区域,普通人进不去。 她摘下鸭舌帽丢给孟庭,将随意挽起的长发披散下来,低声在他耳边说了两句。 孟庭赞同地点头。 几秒后。 两个狗仔就看到从门外华丽柱子一侧走出来位身姿窈窕,自然又大方往不远处三楼阶梯走去。 他们看了两眼。 但觉得不太像。 一般女明星出现在公众场合,都会保护的严严实实。 “大……小姐!” 这时,顾岐央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趴在栏杆上,慢悠悠喊了声。 秦芒心里骂了句。 生怕他喊出自己的名字。 一边用手机敲微信,一边速度更快地上楼。 她已经迈上了木质的台阶。 她速度一快,记者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劲。 两人对视一眼。 像是嗅到了什么似的。 赶紧冲了上去,“是不是秦芒?” 这时,外面的狗仔们顷刻间闯进来。 门童都没反应过来。 保安们也跟在后面追。 顾岐央那么大一个人就站在楼梯口,秦芒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擦着他跑过去。 仿佛不认识他。 顾岐央不傻。 看到她身后那群人,就意识到了什么。 也假装不认识她,还懒洋洋地帮她绊住记者,“你们追谁呢?” “不知道这儿什么地方?” 狗仔们蹲了秦芒很久了,好不容易找到突破口,当红小花隐婚这可是特大新闻。 大不了就是被赶出去。 要是拿到这个大新闻,他们这辈子都不愁了! 秦芒来过这里,她原本是打算直接找个空包厢躲一躲,然后孟庭把会馆负责人找来,把那些狗仔都清出去! 谁知。 计划赶不上变化。 拐角尽头一个包厢门突然开启。 秦芒抬眸,直接撞进了一双熟悉的灰蓝色眼瞳。 她眼睛一亮。 整个人扑了上去。 “老公~!” “救命命!” 听到身后脚步声后,她顺手扯开他的西装。 把巴掌大小的脸埋了进去。 余下蓬松又柔顺的长发,随着她方才的动作,在半空中摇曳着,挡住了纤细漂亮的细腰。 因为是来参加part秦芒从小的礼节,习惯了换成礼服裙。 掐腰的设计,不盈一握,整个上半身都可以被西装包裹住。 她纤细手腕沿着黑色衬衣,圈住了男人脖颈,踮脚趴在他耳侧,小声指挥:“用西装包住我。” 贺泠霁想到那一个个打不通的电话。 清冷如墨染的眼眸低垂,落在她羸弱纤细的脖颈。 比料峭枝头上的第一捧雪还要白。 秦芒可没注意贺泠霁的情绪,指挥完毕后,又默默地缩回他胸口,重新把自己藏起来。 满脑子都是。 千万不能被发现。 就算被发现,也绝对不能是顾岐央的第五任老婆! 她可能会直接气到公开和贺泠霁已婚的消息。 这时。 她身后跟着一群扛着长、枪、短、炮的记者,喊着:“她在这里!” “快看,是不是秦芒?” “是不是
?!!!” “我刚才在外面看到她的助理,应该是!” 顾岐央还闲闲地跟在他们身后,“你们追什么女明星,采访一下我呀,本公子明天结婚。” “你们就不想拿第一手新闻吗?” 某个记者:“顾公子,您已经结第四次了,网友对您再结一次不感兴趣。” 顾岐央:“……” 有被内涵到。 怎么着? 结婚五次就没采访价值了呗? 他不是娱乐圈最红的花花公子了呗。 …… 下一秒。 一群人突兀地停下。 齐刷刷望着站在走廊尽头被簇拥在中间的男人,以及—— 方才被他们追逐的水墨渐变红裙女子。 阮其灼他们也很懵逼。 正齐刷刷看向站在最前方沉静淡漠的男人。 “贺贺贺贺贺——贺总?!” 贺泠霁冰冷无情的眼神掠过他们,声线淡泊:“我的人。” “要拍吗?” 那些面对顾岐央都没放下摄像机的狗仔们默默地放下了举起的设备。 谁敢拍这位。 怕不是不要命了。 现在媒体圈里还流传着这位的传说。 众狗仔迅速摇头。 随即,见他慢条斯理地松开袖扣。当着一群人的面,直接将埋进自己怀里的女 人打横抱起。 任由她拽着自己的西装不松手, “……” “” ?(格格党学)_?, 那就是传说中的贺太太了。 狗仔面面相觑。 那秦芒呢? 不是有人确切的说,秦芒今晚会来这里吗? 都是同个圈子的,也瞧见了顾岐央,自然互相认识。 顾岐央视线从阮其灼他们身上一一划过,笑眯眯地邀请,“顾某今个儿婚前单身趴,兄弟们有兴趣续个摊?” “嚯。” “顾公子好福气啊,这又是娶了哪家大明星?” 众所周知,顾岐央酷爱给娱乐圈的小明星一个家。 连续四任都是女明星。 下意识当这第五任自然也是。 狗仔们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方才那位被贺总抱走的肯定不是秦芒了,人家都说了,那位是被贺总保护极好的贺太太。 那么—— 难道秦芒早就来了? 其实是顾岐央的第五任老婆? 谁知顾岐央摆摆手:“这次是圈外人,明天婚礼,你们也要来吗?” 语带嘲讽。 这次问得是那些狗仔。 没等他们回答,经理带着保安姗姗来迟。 “抱歉抱歉,影响到诸位雅兴——” 经理没想到自己出去几分钟时间,居然搞出这么大纰漏。 惊扰的可是贺总啊! 阮其灼方才还笑意盈盈,见保安来了,立刻冷下脸:“请去警局,让警察叔叔给这几位上一上道德课。” 原本打算走人的狗仔们:“???” 咋? 怎么还会变脸呢? 作为贺哥的小棉袄,阮其灼也是嫂子的小棉袄,当然要报仇! 他绝对不是准备明天跟贺哥邀功!薅投资! 四楼有贺泠霁的专属休息室。 秦芒从贺泠霁怀里出来,露出一双漂亮潋滟的眼睛:“吓死我了。” “幸好遇见了你。” “嗯。” “要是没遇见,贺太太怕不是忘了自己还有个……老公。” 贺泠霁随意将西装外套抛到了沙发上。 一步一步逼近了秦芒。 房间内没有开灯。 秦芒依稀能看清楚男人那双仿佛浸透着幽冷寒意的灰蓝色瞳孔。 怎么着也是‘床友’许久,她多多少少也能反应过来,贺泠霁此时状态不太对劲 。 警铃大作。 危险危险! 她脑p烧干了,都没想到自己怎么得罪了他。 被逼到了沙发边缘。<
r> 膝盖一软,坐了上去。 更方便了贺泠霁。 薄唇慢慢吐出:“贵人多忘事,贺某理解。” 秦芒:“……” 你不像是理解的样子。 她张了张嘴,忍不住无辜地问:“我哪里得罪了你?” “干嘛这么凶?” 凶? 贺泠霁嗤笑了声。 小骗子,惯会倒打一耙。 男人视线落在她雪白鼻尖上那一点朱砂痣。 衬得她那张气人的小脸,分外无辜,分外会骗人。 “这就凶?” “那这样呢?” “!!!” 秦芒仰躺在沙发上,顾盼生辉的眸子顷刻间痛出了泪珠。 “哭什么?” 璀璨灯光下,少女卷翘眼睫盈上了几颗泪珠,像是反着光。 男人带着薄茧的指腹极慢地掠过她又薄又嫩的眼尾—— “还不是你——” 就在秦芒以为他要替自己擦掉眼泪时。 下一刻。 他忽而俯身。 微凉的唇贴上了她轻抖着的眼睫,很轻,却仿佛带着几分虔诚的重量。 一瞬间,燎原的火焰沿着肌肤相贴的位置,蔓延而下,直击心脏。 秦芒未尽的话戛然而止,乌黑剔透的眸子浮上了一层迷茫的水色。 她不是很懂这种情绪。 下意识伸手去触了下自己的心脏。 然而没等她想明白。 贺泠霁根本不给任何反应时间。 疼—— 特别疼。 秦芒长长的指甲直接抓了上去。 “贺泠霁!” “你疯了?” 很快,秦芒就再也说不出任何话来。 会馆贵宾休息室内,只有几张真皮沙发。 贺泠霁怕她脏。 特意用西装垫在她纤细腰后。 极致的白与极致的黑,以及分外艳丽的红,在黑暗中,构成了此时的旖旎风光。 秦芒哭的特别惨。 就真的疼死了。 她今天才知道,以前贺泠霁是多容着她。 三个小时后,落地窗外霓虹都灭了许多。 残留的几盏若隐若现。 秦芒感觉自己像是一条晒干的美人鱼。 还是抹了层辣椒晒干的那种。 又辣又疼。 听到贺泠霁低沉清冷的声线:“秦芒。” 秦芒没什么好气儿:“干嘛?” “我们是夫妻。” “要不是夫妻,我现在就报警了!”秦芒从来没受过这种委屈,语气非 常恶劣, ??, 更像是撒娇。 “我们不是假夫妻。” “……” “你到底要说什么?” 男人声线带点事后的低磁,薄唇溢出言简意赅的字音:“不分居。” 秦芒潮湿的眼睫掀起,“我什么时候……要分居了?” 贺泠霁修长身姿站在落地窗前,身后是如同深渊的暗夜,仿佛下一瞬将能将一切吞噬。 可有贺泠霁挡在她前面。 秦芒居然生不出一点害怕。 贺泠霁平静地垂眸。 明明是居高临下的姿态。 偏生秦芒却觉察不出一点被俯瞰的压迫感,反而红唇忍不住勾起。 这次是刻意拉长了语调。 仿佛浸透了蜜糖后拉丝儿的甜,从薄被中探出一只纤细如玉的手腕,去勾男人垂落的指尖,故意说,“怎么,冬天到了,想要小娇妻暖床了?” 贺泠霁错开了她的指尖。 反而轻捏住她的下颚。 动作一如既往地从容,仿佛神的恩赐,俯身在她唇侧落下矜持一吻:“贺太太。” “贺某是行使合法权利。“ 行使合法小娇妻暖床的权利之前。 这对夫妻离开云阑会馆,甚至都没回环湖庄园。 因为秦芒一直喊疼。 不像是撒娇。 是真的疼。 凌晨四点,深城的夜晚漆黑,寒风料峭。 加长普尔曼碾过
路边散落的落叶,直奔贺家旗下的私人医院。 伤口撕裂。 再严重一点,可能就要动手术缝合。 老医生是女性疾病方面的专家,她见过无数类似的病例,不过大部分都是自然分娩时的撕裂比较严重,极少这种情况。 问题也不大。 她云淡风轻地开药:“年轻人以后夫妻事方面还是要注意点。” “尺寸不合适,前期要做好准备。” “行了,拿了药一天涂三次。” 秦芒面对女医生冷静的眼神,生无可恋地整个人埋在贺泠霁怀里。 贺泠霁:“秦……” “别说话,我死了。” 老医生最后提醒道:“伤口好之前,暂时不要任何房事……” 贺泠霁面色平静地询问:“多久才能恢复正常夫妻生活?” 老医生大概没见过这方面这么大方的男人,“一周以上。” “谢谢。” 秦芒:“……” 想骂人。 但不知道从何骂起。 这狗东西不知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