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大夏局势尚不明确,我虽有把握,但还需要再等。”
“不过,澜儿一旦有修为在身,皇室宗亲定然不会安分下去。”
“监天司虽不插手皇权争斗,但其中的人,难保不会偏向皇室宗亲,前段时间,暗花阁的人便和监天司暗中接触,有意调查澜儿……”
姜临天放下了玉筷,眉头微微皱,神情此刻骤然变得深邃,眼眸里似有星辰幻灭的景象在演绎更替。
季师闻言,也放下玉筷,开口道,“相国是在担心公子安危吗?如今公子身边高手如云,皇室宗亲哪怕是不安分,想必也不会那么愚蠢,对公子下手。”
姜临天摇了摇头道,“皇室宗亲自然没这个胆子,但难保一些有心人借刀杀人,想挑起大夏混乱。”
“北原州的那些圣地道统,早已有意逐鹿中天州了,当初大夏先皇将他们驱除,但近日大夏龙运黯淡,祸星摇曳,难免不会让北原州起别的心思……”
“皇室宗亲蝇营狗苟,焚林而田竭泽而渔,只顾眼前之利,殊不知若无相国镇守大夏,北原州、南荒州、西陵州……又岂会如此安分?”季师恭顺笑道。
姜临天略微叹道,“若能制衡住那几大州,我早就改大夏为姜了,当今夏皇实在软弱,凭她一人,也妄图想守住大夏社稷?”
“皇室宗亲各自为政,勾心斗角,只想蚕食各自利益,又岂会管大夏内部千疮百孔?”
“若非我所修功法,需承载国运,以修人道,再施运朝之法,凝羽化之根基,不然早就不管这烂摊子了,学夫人那般自在逍遥,何等畅快。”
听姜临天这般抱怨,季师不由笑道,“相国大才,别人皆言相国狼子野心,祸乱朝纲,又有何人知,只有相国才是真正心系大夏的?”
姜临天听他如此夸赞,也不免有些自嘲一笑。
他算哪门子的心系大夏?无非是大夏于他有用罢了。
“其实在下倒有一法,只是就看相国和夫人愿不愿意罢了……”季师忽然起身,拱手合礼道。
“何法?”姜临天略微惊异。
“知晓当今夏皇乃女子之身者不多,相国既苦恼于如何制衡几大州,倒不如让夏皇成为姜家人。”季师道。
姜临天闻言眼眸一眯,似是想到了什么。
“说来简单,但做起来,可不容易,就看澜儿,愿不愿意吃这个亏了。不过以那夏君溪的性格来看,她宁死守社稷,也不肯向相国府臣服……”他笑了起来。
季师笑而不语。
姜临天笑道,“数月之后,夏君溪将在南荒州接壤之地,犁庭扫穴,进行惯例南狩大会,期间各方仙门大教的弟子,都会前往,我本想给她安排个教训的,但季师你这么说,倒让我改变了主意。”
“不过此事,等澜儿回来之后,再和他细谈,等他修为破三境之后,为父再给他准备些惊喜。”
……
安阳城。
别院之中,姜澜可并不知道远在京阳城的姜临天,已经在考虑着如何给他惊喜了。
几株古松,高耸入云,阵阵风吹过,松涛阵阵,犹如海鸣。
在如虬龙一样的老树前,立着一方亭台。
他手中拿着一页古卷,平摊在了面前的石桌上。
一旁楚婵帮他研磨,看着他手持毛笔,在古卷上勾勾画画,似在标记什么。
“大夏共有一百零八郡,每一郡的大小都不同,一般来讲,除了郡守是六境实力外,也只有一些古老门阀世家的族长,是这实力……”
“中天州则位于九州大地的核心中心区域,地处龙脉交汇之地,人杰地灵,钟灵蕴秀。”
“而大夏皇朝又占据着中天州的最有利地段,各方仙门道统,则众星拱月般,分列于周围的群山之中,虽未臣服于大夏,但来到大夏境内,也得遵守大夏的规矩,不敢逾越……”
“中天州的霸主,大夏当之无愧,除此之外才是诸多仙门世家以及诸异族,而仙门之中,当属太一门底蕴最为深厚悠久。”
姜澜其实是在结合脑海中的记忆剧情,在分析着大夏的情况,因为这事关他接下来的计划。
他所熟知的剧情故事,毕竟只算是这方世界的冰山一角,并不能完整地将整个世界展露出来。
如今他已经算是站在剧情之外了,很多事情已经不按照他所知晓的剧情发展了。
所以他觉得有必要提前将自己所熟知的一些机缘造化,在地图上标注出来,然后结合自己所了解到的一些信息,进行更好的谋划。
解决了目前身体明面上的问题,并且将血仙教传人的黑锅,扣到了叶铭头上去后,他也算是暂时解决了目前的忧患。
所以接下来,他有两个选择可选。
一是按部就班地修行,老老实实扮演一个“解决心结”的二世祖,有仙胎在身,再加上相国府的资源,他后面的修行,自然不用担心什么,以他的“天资”,追求长生久视,也只是时间问题。
但这个选择,也会导致一个问题,仙胎虽然到手,但若是想达到父辈的那一个高度,则依旧需要一段挺长的时间。
哪怕是原剧情中,姜如仙成长到举世难寻敌手的地步,也是花费了几十年。
姜澜并不觉得,自己这后天得来的仙胎,再加上一些乱七八糟的机缘,就能比得过她,所以他最大的仰仗,还是得靠命之道果和血仙教的传承。
不然光靠一个仙胎,他还真不确定,在这方世界的某种修正之力的影响下,他以后依旧能顺风顺水,能确保自身,以及身后的相国府、家族,能在天地大势的洪流下,依旧屹立不倒。
所以第一个选择,基本是不可能的。
仙胎只能用以遮掩表面修为,他还是得在幕后,继续当一个老六。
“林凡死了之后,便冒出了个楚云,不过楚云目前对我没有任何威胁,相反以后还能为我所用……”
“至于叶铭,那个背锅侠目前就不用考虑了,等他什么时候对我没任何利益的时候,便是他的死期。”
姜澜陷入了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