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额外收入,只靠盘剥乡里,竟能维持这么阔气的祖宅!
“砰砰砰!”
门子开启大门,见他们是生面孔,不由问道:“各位找谁?”
赵瀚只是摇动折扇,一副翩翩世家子的模样。
庞春来捋着胡须,都不正眼看人。
只有陈茂生上前一步,单手递出名帖,态度倨傲道:“我家公子是吉水秀才赵言,字子曰,要见黄老爷。你赶快去通报,慢了你可担待不起。”
这三位派头十足,一看就是大地方来的,门子不由自惭形秽,连忙拿了名帖跑去通报。
赵瀚暗中竖起大拇指,夸奖陈茂生演技精湛。
不多时,门子又跑出来,点头哈腰道:“三位贵客,我家老爷有请。”
“看赏!”赵瀚跨步而入。
陈茂生从褡裢里,取出一串铜钱,顺手甩给门子。
这玩意儿多的是,量大管饱。
门子双手接过赏钱,粗略估计,至少两三百。顿时心花怒放,变得更加热情,把三人当成大城市来的豪客。
赵瀚被带入候客厅,很快有茶茗奉上。
“呸!”
赵瀚端起喝了一口,猛地全部吐出,不屑道:“这什么劣茶,也是给人喝的?”
庞春来连忙劝阻:“公子,这是在别人家里,就算茶水再不好,也该给主人几分面子。”
“行吧,行吧,便给他面子。”赵瀚把茶碗放下,再也不端起来。
奉茶的丫鬟,端着托盘离开,快步跑去见黄老爷。
一番诉说,黄老爷心生怒火,感觉自己被羞辱了。可又有些自卑,他在村镇住了大半辈子,还真的不配给豪商们提鞋。
黄老爷不敢再怠慢,快步来到厅堂,抱拳笑道:“鄙人黄遵道,字持正。哈哈,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赵瀚也起身拱手,用倨傲的语气说谦虚话:“哪里哪里,在下初来乍到,一切还要仰仗黄老爷。”
“不敢称老爷,阁下唤我一声员外便是,”黄遵道问道,“还没请教阁下名讳?”
赵瀚自报家门道:“吉水秀才赵言,字子曰。”
黄遵道更加自卑,他虽然六十多岁了,却还只是一个童生。
整个大明,江西进士最多。
整个江西,吉安进士最多。
黄遵道生在吉安府的偏远农村,教育资源不好,科举压力却大。他这童生都是买来的,继续买秀才实在太贵,只能凑合着在乡邻面前装逼。
吉水同样属于吉安府,赵瀚自称吉水秀才,这含金量远超云南、贵州的举人。
“原来是前辈当面,失敬,失敬。”黄遵道连忙作揖。
这是功名的较量,也是财富的较量。
一个童生面对秀才,一个土财主面对富商子,黄遵道真的跳不起来。
当然,如果涉及自身利益,那就又要另说一番了。
强龙不压地头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