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里,乔锦安正对着油锅,举着锅铲,挥舞着纤细的手臂。
女人长长的卷发松散的盘在脑后,腰上系着那条青蛙款的围裙,身姿纤细窈窕。
平时美丽冷艳的豪门少奶奶,在此时,颇有些家庭主妇的味道。
第一次,在顾园,顾景洲有了一种叫家的感觉。
空气中飘出一股煎炸鱼肉片的那种酥酥脆脆的香气,高大的身影立在厨房门口,幽深的眼神从起初的审视,逐渐变成欣赏。
乔锦安正专注炒菜,没有察觉到顾景洲的存在,等到发现时,吓了一跳,“啊”地尖叫了一声。
紧接着,指尖一阵灼痛,抬起手一看,滚烫的热油溅在手背上,毫不留情的起了一大片黄脓色的水泡。
她痛的呲了一下,见锅里正在冒烟,连忙忍着痛,抬手将煎好的鱼肉起锅。
“你的手是不是烫到了?”男人淡淡的问,心上却难免紧张。
她不动声色的用另一只手遮住受伤的手指,“没有……你赶紧出去吧,别打扰我做早饭!”
这个女人总是这样,明明受了伤,吃了亏,也要把苦往肚子里咽。和他说出她心里的苦楚,有那么难吗?
还是,在她心里,他就是洪水猛兽?
顾景洲一气之下,本想出去,走了几步,又折回来,用力捉过乔锦安的手臂。
原本白嫩的手背上红肿一片,鼓起一排可怖的水泡,暴露在两人面前。
“还说没事?“顾景洲拧了拧眉,目光紧紧盯住她,眼眸深处藏着心疼。
乔锦安泄气地垂下脸,不敢与他对视。“我只是没想让你知道而已。”
告诉他有事,那又能怎么样呢?
也许,他还会以为自己在装可怜,博同情……
在他心里,只有夏安然会受伤,会伤心,而她呢,铜墙铁壁,即使被羞辱,也只会装模作样!
顾景洲没吭声,伸手拧开水龙头,在乔锦安诧异的目光下,扯过她的手,放在冷水下浇洗。
火辣辣的手背在冷水的冲洗下,灼烧感得到了纾解。
他拉着她走出厨房,将她按坐在沙发上。
乔锦安静静的看着男人背对着她,蹲在电视柜旁边,翻箱倒柜,终于找出一个白色的药箱。
他也会关心起她了?
心里仿佛有道暖流缓缓湍过——忍不住用力的掐了掐大腿,深怕现在是在做梦。
即使她知道,这个男人有毒,可她已经身中剧毒,无药可解。
顾景洲在她对面坐下,将清凉的烫伤膏,轻轻柔柔的搓在她的手背上。“痛的话就别忍着,喊出来。”
“嘶……”消炎膏接触到一颗颗鼓起的水泡,蜇出的刺痛感蔓延开来,乔锦安忍不住轻吟了一句。
“痛就说明见效了。”顾景洲看了她一眼,擦药的动作更轻了些。
“嗯……”也不知道这个男人是不是在报复她,涂了药不该更舒服嘛!怎么会痛……
“噘着个嘴做什么?还怕我会在药膏里下毒害你?”顾景洲松开她的手,将药膏拧好重新丢进药箱。
目光不经意注意到她手指指尖上,那道不明显的细小的疤痕。
应该是那天她切菜时留下的,伤口没有得
到处理,才落了疤痕。
她还真不会照顾自己——
他不自觉皱眉,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竟然会关心起这个臭女人了!
顾景洲起了身,将药箱放回原处。面容恢复一贯的冷漠,“别以为受伤了就不用做早饭了!一百万的债,你还得继续还!”
“嗯!知道了……”乔锦安转身,重新进了厨房,留给他一个纤细的背影。
顾景洲索性躺回沙发,挂在客厅的时钟,滴滴答答的走过。
不知不觉,男人竟枕着手,睡熟了。
“面好了。”乔锦安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出来时,客厅里空空荡荡的,安静的只剩下时针转过的声音。
一颗心跌回谷底,她自嘲一笑,他怎么会想吃她做的早饭……
三年来,每次都是这样,她做好一桌丰盛的菜肴,然而,吃的人只有她一个。
目光一转,不经意注意到沙发上露出男人那张天下无双的俊容,正酣睡着。连睡觉的动作,都那样矜贵优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