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城市都有不一样的组织,临海市之下,有不同的掌权人。
江亦衡管着临海市的商业,杜恒则管得是见不得光的交易,给钱就办事的交易,至于做什么,只要给钱,就没有他们不做的。
这条组织有个很讲究的规定,给了钱,事如果没办成,钱只退一半,但如果有人找麻烦,他们必定守口如瓶,这是他们所谓的道义。
两根烟,火星在昏暗的光线下是模糊的。
顾淮生的两只手肘分别搁在两个大腿上,他身子往前倾,头低垂着,本就模糊的光影,他这样一低头,更看不到他的五官。
缭绕的烟雾中,他的神情复杂而神秘:“你的意思是说,如果折辱我母亲的人真是杜恒的人,或许当年的事并不是杜恒派出的人,而是时琛?”
烟入喉有点呛,江亦衡不喜欢这个味道,便将烟头按在了烟灰缸里,他靠在沙发上,一身大胆而骚气十足的红色衬得他风流倜傥,他双手枕在脑后,目光望着顾淮生回过头看他却并不清晰的脸上:“准确的说,你有两个仇人,时琛和出钱的人。”
瞬间,冷意攀升,顾淮生危险眯眸:“还没拿到证据,我不会妄下结论。”
江亦衡茸了茸肩膀表示:“毕竟无论是杜恒还是时琛,这都不是好惹的人。”
顾淮生说:“一旦有了证据,再不好惹,他们也必须为我母亲的枉死而买单。”
他千辛万苦创下基业,就是为的有一天能为母亲报仇。
暗
光下,他攥紧双手,眼底的坚决和阴狠深不见底。
江亦衡将手放在顾淮生肩头,继续说道:“当年组织变天的事情我听过一些,时琛从来都不露面,可在十年前,他才开始出现在大众视野,他一露面,临海市所有人都觉得震惊,因为那时候的他才是一个刚二十岁的年轻人,那时候所有人都不信这人是时琛,争着抢着闹事,不服从管教,可他却像个杀伐果断的机器人,将那闹事的人亲手折断了手腕,自此之后,手下的人才听了话。”
顾淮生疑惑:“二十岁?”
江亦衡严肃起来:“问题就在这里,时琛的名号可是很响亮的,手段狠,心机深,手下的人没有不服从管教的,这个组织出来也有将近十七年了,如果十六年前就接了杀害你母亲的任务,那就很可能跟时琛无关。”
顾淮生沉默,一根烟尽,灰色的烟灰掉在地上,他将烟头丢进烟灰缸后说:“既然他是真真切切存在的人,那我必定找到他,一问当年的真相。”
江亦衡收回放在顾淮生肩膀上的手,他说:“几年前,组织变了天,杜恒不服从管教想篡位,时琛打瞎了他一只眼睛后消失无踪,自那之后,时琛就不见了,也没听说有人见过他,这些年,杜恒一直在找他,想报瞎眼之仇,但一直没有结果。”
顾淮生眸色更沉,好不容易有查到的线索,如今到这里就断了?
当年对母亲下手的那些人,通过消息才
勉强找到其中一个人,可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疯疯癫癫的在精神病院住了几年了,顾淮生问,什么都问不出来,只从他口中得知了杜恒和时琛这两个人。
循着这个线索,顾淮生才猜想,当年母亲出事,是有人花了钱的。
江亦衡又说:“这条组织很讲道义,怕是逮到了人,也很难问出什么,从这边查,或许不是个好的方向。”
顾淮生回头,这一次江亦衡看清楚了,他眼里有嗜血的寒芒:“只要有一丁点线索,我都不会放过,我一定会给母亲的死一个公道,也一定会让那些人付出代价。”
他五官是好看的,只是在说狠话时,不自觉的覆了一层阴霾,江亦衡看着都心惊肉跳,心里也知道,叶洁当年的死怕牵扯的人很多。
顾家、叶家、时琛、杜恒……
这么多人,谁也说不清楚究竟是哪一个。
顾淮生身处高位,但如果要同时面临多个强敌,怕也会吃不消,江亦衡不免有些担心,想劝但没开口。
叶洁当年去世的事情他查过,又是顾淮生亲眼所见,那样的深仇,他怎么可能轻易放得下。
顾淮生看了眼手机屏幕,十一点了,他杵着手杖起身:“我回医院了。”
江亦衡下意识道:“你又没受重伤,还回医院干嘛?”
顾淮生淡淡应了句:“答应了人。”
江亦衡一听,八卦劲儿上来了:“沈清欢?”
顾淮生也没藏着掖着:“嗯。”
他声音很冷淡,语气不热
烈,可心里却记得昨晚对她说过的话,他说他中午之前会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