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官全烂了,认不出是谁,但身上的衣服很值钱,散落在地上同样碾碎的钢笔笔杆的渣和落下的碎钻,工艺精湛,造价不菲。
樊小余目光一扫,拾起被男死者压在身下的手绢,真丝质地,角落上还绣英字母。
时夜凑上前来,就听到樊小余声音古怪道:“这个人是hill lee。”
樊小余回过头,抬眼挑眉:“难怪我今早没收到花。”
hill lee竟然死于这场意外?这会不会太巧了?
情况突然变得微妙起来,一个素未蒙面的追求者,现在竟然成了她善后工作的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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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现场人员采证和救援告一段落,将咖啡馆和事发路况暂时封锁,咖啡馆残骸中心只剩下时夜和樊小余。
此时天色已晚,由于车辆改道,这附近不会有人刻意经过。
时夜就蹲在残骸中心,手里握着一支圆珠笔,扒拉着地上的玻璃碴子。倒在旁边寿终正寝的大巴士,车窗全碎了,连里面的椅座都被挤压的歪七扭八,四周残留着血渍,光是看就不禁战栗。
樊小余立在不远处,只见时夜缓缓站起身,走进侧躺在地上的巴士。
他没有深入,只是跨过地上的障碍物,在车厢中段停下脚步,凝眉闭目,手上的圆珠笔在胳膊上一下下的点着。
画面在时夜脑海中极速旋转、回放,很快切换到事发前的一幕。
***
转瞬间,时夜已站在行驶中的大巴士中。
车上人不多,已经过了上班高峰,有一半的位子空着。
时夜靠着车璧,望向车门口。
巴士进站了,走上来一个男人,和司机像是很熟,打了声招呼,那男人还递给司机一杯刚出炉的热饮。
司机拿起来喝了一口,将巴士开始站台。
时夜微微挑眉,走向车头,斜着目光扫了一眼那杯随着车子行驶而液体晃动的热饮,又回了下头,望向已经坐在位子上和司机相熟的乘客。
“你们很熟?”时夜问。
熟悉到要接过对方递过来的饮料?如果只是司机乘客的关系,尚不至于。
司机只是友好的朝时夜笑了,并不回答。
时夜转而坐到那乘客的身旁,上下打量,只见对方一身上班族的白领装束,头上冒着大汗,连衬衫领口都湿了,一副心急火燎的样子。
这乘客似乎很紧张他怀中的公包,抱得紧紧的,包口的扣带坏了,合不上,露出一叠件,显然他正在去送件的路上。
可是,明明已经这样着急了,为什么不打车,为什么不坐更快捷的地铁,为什么还有暇买一杯热饮给司机?
时夜正在计较,就感觉到一阵震动,巴士底盘和轨道衔接的地方发出尖锐的摩擦声。
大巴士在急刹车。
时夜和所有乘客一样,下意识握紧把手,抬头望去,只见挂着雨珠的车窗前,景致快速切换,车子在打滑,大半个车身歪出轨道。
但司机是老手,很快把控住方向盘。
街面上的行人都被这个动静惊到了,纷纷看过来。
千分之一秒,时夜迅速看向路边的咖啡馆,那里面的客人也有不少被声音吸引过来,朝这边望着。
也就是在这千分之一秒,驾驶座上的司机突然开始抽搐,刚刚还有被稳住趋势的巴士又一次脱离了控制。
方向盘迅速滑动。
时夜和所有乘客一样,向车厢的右边甩去。
右边就是咖啡馆。
与此同时,他伸长手臂,迅速擦掉了车窗上的哈气,视线再无阻碍,清晰的看到已近在咫尺的咖啡馆内,不少客人惊慌尖叫的向一旁躲避。
而就坐在窗口的hill lee竟然一动不动,只是瞪着一双眼,脸色煞白。
那双眼睛里写满了惊恐,那副身体更是僵硬的不正常。
瞬间,时夜和hill lee四目交接。
直到巴士碾压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