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妮耸了耸肩:“可是你们的段副总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我明天去问问她,然后给你答复。”兰亭暄把这两个问题记了下来。
……
第二天上班, 兰亭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段潇薇。
段潇薇刚刚才到办公室, 手里还捧着秘给自己准备的咖啡。
见兰亭暄进来了,笑着说:“咦,今天这么早就来找我, 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兰亭暄说:“昨天晚上我跟离岸基金的审计师开视频会议, 他们说, 您还有两个问题没有回答。”
“哪两个问题?”段潇薇含笑问道。
“他们问我们公司现在开启新的海外账户时, 都由谁来申报, 身份认证怎么处理。”
段潇薇听见是这个问题,瞳仁微缩, 抿了一口咖啡, 定定地看了兰亭暄好一会儿, 才说:“这个问题吧,有点复杂,我当时想着回答的,可惜又忘了。”
“是这样,八年前,我还是金融分析部总监的时候,也负责这个离岸基金的行政事务,因此申请海外新交易账户,理论上是由我负责的。”
“但这只是理论上,因为我从来没有为这个离岸基金,开过任何新的海外交易账户。我们交易用的所有海外账户,都是在这个基金设立的时候就开好的。”
兰亭暄仔细听着,不由又问了一句:“那现在呢?理论上也是由金融分析部的总监负责开新的账户吗?”
段潇薇微微摇头:“据我所知, 当这个离岸基金八年前亏得只剩本金之后, 开新账户的职权,就从金融分析部收回了。”
“现在在谁手里?”
段潇薇定定地看着兰亭暄:“在这个离岸基金的现任操盘手手里。现在公司对这个离岸基金的政策是,职责分离。日常经营是由操盘手负责,董事会监督。开户和交易都是日常经营的一部分。同时公司内部有人负责内审,还要找人外审。两套制度和班底,确保这个离岸基金再不会被‘公器私用’。”
兰亭暄脸色平静如常,点头说:“好,您给我发一份邮件,我转发给他们。”
段潇薇一口答应下来。
兰亭暄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没多久,段潇薇的邮件发过来。
兰亭暄仔细检查一遍,跟段潇薇刚才在办公室里跟她说得一模一样,立刻随手转发给国外的审计师。
……这一整天,兰亭暄都工作得有些不专心。
段潇薇的那段话不断在她脑海里回想,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被掩藏在时光里的真相,似乎正要破土而出。
快到下午五点,要下班的时候,兰亭暄突然想起来,那份八年前的审计报告提过的管控风险,就是跟账号有关。
到底具体是什么样的风险,涉及到账号呢?
兰亭暄立刻登入ERP系统,开始查询那个离岸基金的开户情况。
结果发现,至少从她父亲去世后到现在的这八年里,这个离岸基金根本没有开过任何新的加密货币交易账号。
当她要查八年前的账号情况,系统却突然跳出来一个确认按钮。
【请问是否一定要查询八年前的交易账号?】
下面的答案是两个,【是】,或者【否】。
兰亭暄的鼠标在这两个答案中游移着,最后还是放弃了。
她虽然不是电脑高手,也看得出来,这种设置,肯定跟某种预警系统相关。
一旦她点了“是”,系统不知道会对谁发出一条提醒,说某某人在某个时间查阅了什么信息。
万一是鼹鼠设置的这个提醒呢?兰亭暄这么谨慎的人,肯定不会贸贸然下手。
不过她虽然没有在系统里继续寻找信息,但脑子里却一刻也没有放弃。
八年前,警方调查她父亲死因的时候,梅里特风投给出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她父亲挪用公款到私人账号炒币。
而八年前的审计报告说,这个离岸基金的内部管理有问题,才导致有人把公司资金挪到个人账号进行投资操作,才导致公司损失惨重!
兰亭暄有了主意。
她马上把这个离岸基金的银行月结对账单都调出来,一个个研究那些资金的流向。
她暂时只查她父亲在梅里特风投那一年的银行月结对账单。
她父亲只待了三个月而已,查一年的银行月结对账单足够了。
兰亭暄甚至列了一个Exel表格,把那些涉及到的不同加密货币账号全部标注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