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过去?”
白方用大拇指指了指身后的病房门问杜恒。杜恒回敬他一眼,明白他的意思。陈国态离世对罗一探的打击很大,他需要时间来平复心情。或许是焦躁、或许是迷惘、或者是愤恨,或许他此刻需要有人陪伴?
“不了,”杜恒回答道,“狮子根本不需要别人抚慰。”
杜恒打开挂在墙壁上的液晶电视,放在遥控器的食指起起落落地摁着“下”键。一定有关于白家寨的报道!
当他如愿以偿地找到本地电视台时终于停下动作。该电视台果然正在针对白家寨发现大型墓冢进行实时关注。杜恒马上把音量调得很大,甚至能感觉到20寸的液晶电视微微颤动。
白方和许苏苏也紧盯着屏幕,像所有亲身者一样,好奇地关注着事态的发展。
“距警方接到报案,现在已经过去35个小时,在我身后是进山的必经之路。大家可能已经注意到,我们刚过来的时候,这里还没有执行进出控制措施,现在一面围闭已经拉开了!大家看一下。”
随着现场记者一侧身,摄像镜头移动了一下。杜恒他们看到,所谓必经之路就是进白家寨的那条小路,一面蓝色的铁皮板竖直隔离出内外,路中间段的铁皮门此刻关闭着。
“虽然警方已经严禁非工作人员进入,但我们能从这面围闭看出警方对墓冢的重视!看来在墓冢里面发掘的物十分重要、甚至有可能是国宝级别!”
“你们在这做什么……请马上离开!”
现场记者身后的铁皮门突然开了一条缝隙,一个警员走出来严正地对摄像组呵斥道。
“您能跟我们详细说一下里面的情况吗?”现场记者仍不死心问他。
“你们是哪个电台的?把摄像机关掉……你们必须尽快离开!”警员再次呵斥到。
摄像机的视镜很快摇摇晃晃地转移到了地面,看不到现场画面。过了一会儿,视镜又对准了现场记者,但背景已经不再是那面围闭。摄像组和记者明显换了一个地方,或者说是被负责安保的警员赶到这里。
“我们现在处在的地方更拍摄不了里面的情况,可以看出政府相关部门对此事相当保密!”
现场记者放下录音器,尴尬又不甘心地回望围闭,突然转身对着摄像镜头说道:
“不过我采访到了其他信息!三天后县里会举办一场遗体告别仪式,据说刑警大队长、缉毒队长在闭事件中牺牲了!目前掌握的情报就是这样……我们会持续跟踪……”
“三天!”杜恒说道,“我们至少还会在广西呆三天的时间!”
“但是我们擅离职守,回去少不了一顿骂。”许苏苏说道。
这时,杜恒的手机响了起来,竟是罗一探打过来。杜恒接通后放在耳边,只是嗯了几声就挂掉了。他看向白方,面色十分凝重。
“不必等回广东了,恽局已经到这里,老大让我们在这里等候他的消息,他会单独过去见恽局。”
……
罗一探静静地站着,房间内不间歇地响着复合木地板发出的吱呀声,恽辉背着手来来回回地走动,时不时瞪罗一探一眼,看来似乎他正在为罗一探的纪律处分着急。
“我说……恽局,”罗一探先开口,“您怎么也到广西了?”
“广西!原来你知道自己现在在哪里?广西!赵常刚让我过来领人了!跨省信函都没有,你们居然敢跑到这里办案,你们已经构成渎职罪了!”恽辉张口骂到。
“我知道没有信函,但不至于渎职吧?最多是擅离职守,”罗一探说道,“我们调查的线索都指向广西,当时情况紧急,所以没来得及向您汇报就出发了,现在这个案子也算结束了。”
“案子是可以告一段落,”恽辉说道,“媒体那边也可以有所交代,但倘若他们知道你们实属擅离职守,大家的麻烦才刚开始。”
“上面若要处分,我会担着。”
“不是你一个人的事!你们失踪一个多星期,我却什么都不知道吗?”恽辉说道,“你们都必须上交一份检讨报告,过几天的遗体告别仪式上你务必出席悼词。”
罗一探看向落地窗户,从罗马杆垂吊下来的两边的窗帘因为空调的排风微微抚动,叠级天花上的筒灯有点炫目。他突然觉得自己口干舌燥,心里有一种想不醉不归的冲动,猛然有一种喝酒的想法。关于悼词,他可以张口就来,满腔的怀念、满腔的悲恸,不为应付大众传媒、不为应付职场关系。
“我会的。”
罗一探走出酒店,远处的天空十分蔚蓝。他想了想,发觉自从到达广西,就忘记给家里打过电话。他掏出手机,在拨号历史记录里找到李析的电话号码,然后轻轻地摁了一下,扩音器里马上传来李析的手机铃声,周杰伦的《七里香》彩铃令人悦耳:
雨下整夜我的爱溢出就像雨水,
院子落叶跟我的思念厚厚一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