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比赛结束还有一炷香的时候,乐任忧终于完成了他那张乱七八糟的符隶。这时其他选手基本已经搁下笔了。
他没有松懈,落下最后一笔后立即拽来两张符纸,火红符笔高高抬起,灵力洪水般注入。
“他想干什么?”贺绮惊讶,一炷香的时间想完成高级符隶是不可能的。
乐任忧脸色青白,似乎禁不起灵力的高速流逝。他深吸一口气,按下符笔。
阵法在笔尖成型,方才完成的七情六欲符一瞬间被吸起,墨水黯淡了几分。而刚刚拿来的符纸上出现了一模一样的符纹。
郁槐倒抽了口凉气。
惊呼声在周边响起,已经完成三张符隶的选手们看见此景,神色均有些奇异。
覃修竹下意识抚过自己的符隶,目光投向观众席上的“妹妹”。素鸢则低垂下头,手指不自然地捏紧。
“这是什么?”贺绮拽住郁槐,情绪激动。在已知的符术中,从未听说过有这样的奇特方法,甚至连类似的都没听过。
郁槐拍了拍她的手臂,掌心也有些发凉。她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你冷静一点。”
贺绮深吸了口气,将注意转移回比赛上。
评委们似乎没有惊奇。莫兰神色如常,略一抬手,所有符隶飞至台上。
她抛出一样法宝,是件圆形沙盘。符隶们依次飘至沙盘上,接着亮起各色光芒供评委们辨别威力。
这还真是方便。新事物的惊喜感被乐任忧刚才的表现冲淡。贺绮再瞥了眼神情疲惫的男子。
他看上去耗尽了所有的体力,也不顾风度,直接坐在绘符的桌子前。两只手一会儿扭扭衣摆,一会儿拽拽肩膀。将高阶法衣扯得像破衣烂衫。
结果很快公布了。乐任忧毫不意外地当选魁首,素鸢则与覃修竹分值接近,但因为浸生灵符的稀有略胜一筹。
得此结果,覃修竹苦笑了一下,望向郁槐。
后者并不同情他。“他本来可以从我的玉简上破译出一两张符隶的,这样的结果只能是他自己贪玩,耽误了学习。”
“他够努力了。”覃修竹隔两天就要请教郁槐一次,每次来也都将上次的问题消化好。在贺绮看了,他花在符纹上的时间比自己多多了。
“如果你也只能做到这点,我就重新找个学生了。”郁槐笑眯眯地摸了摸她的头。
贺绮避开她,不自然地揉揉头发。她盯着游云铺就的地面,陷入了沉思。
第二场比赛很快就要开始。符师对抗的观赏性更强,需要的场地也更大。他们需要换个位置。
贺绮同郁槐往新位置走去。她发现有个人总是不经意地跟着她们。方才绘符比赛他就站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而乐任忧使出惊天秘法的时候他连神色波动都没有一分。
也许只是偶然。贺绮心想,她平日里也经常遇到这种事。但留个心眼总是没错的。
不出所料,那个人坐在离她不远的位置上。贺绮突然想起在秘境斗法时他也曾坐在自己身边。
游云聚散,铺砌成平整的场地。两堵墙壁升起,皆为清云石制成。似金似玉,晶莹剔透。
“前线那能用这么好的石头。”郁槐嘲讽道。
“雾雨宗防线的城墙就是用清云石砌成的。”贺绮说。
“成色有这个好?”郁槐反问。她低头看了眼资讯玉简,轻咦了声,“那边还真是厉害,这里这么大动静都没惊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