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成德把眉头一皱,“人品过关,哪行哪业都不是问题。”
“什么?那不可能!”邱容一脸不淡定,“至少也要门当户对吧。”
周子知的家世虽然普通,但她自己够出色,那也就算了,如果女婿是个小记者,那她干脆别跟姐妹们一起喝茶聊天了。
“都什么年代了。”郁成德训斥道,“你我都是半只脚进棺材的人了,那么迂腐做什么?”
他又说,“还门当户对,当年我娶你过门那会,怎么没见你提?”
邱容伸手去拍他的胳膊,“好你个郁成德,我就知道,你还是惦记那个陈家大小姐,嫌我出身差!”
“行了,多大的人了,别给阿泽他们笑话。”郁成德把王子的屋门关上,顺顺邱容的背,“少看那些乱七八糟的电视剧,有空给你外孙子织两件毛衣。”
织毛衣?邱容一愣,是啊,外婆亲手织的意义不一样,怎么都比买的好。
“我明天就出去买针线,哎,老郁,那愿儿的事……”
郁成德背着手看客厅方向,“那事八字还没一撇,瞎起哄。”
邱容嘴角一抽,你就看着吧,那撇是和捺一起的。
另一个区,出租屋里的陈远打了个喷嚏,他一手拿毛巾擦头发,一手攥着鼠标一张张点照片,满满的件夹里,几百张都是同一个女人,身处不同场景,不同衣着,不同姿态。
陈远把毛巾丢到椅背上,他叼着烟看照片,不知道从哪天开始,他很享受偷偷观察郁愿的一举一动,然后回来独自欣赏,挑选出几张拍模糊的交给头儿。
那些拍的好的完美的他全私藏了。
其实上头早就不让他去拍郁愿,毕竟不是受万众瞩目的艺人,大众的好奇和新鲜劲过去了,再怎么做工作都没多少吸引力,等于是事倍功半,划不来。
可是陈远每天都在完成手头的工作后腾出时间去跟郁愿。
不像是职业病,陈远把烟蒂咬出一个圈,他拍别人就没那么执着不放,更没有藏过一张,就是想留郁愿的,自己看,不想给其他人分享。
那种感觉……不知道怎么说,来的突然,却怎么也去不掉。
第二天陈远没接到上头发下来的任务对象,他快速把在博物馆拍的一组照片搞定,就去蹲守一家咖啡厅,那里是郁愿最常去的。
十点半,门口出来一个短发俏丽的女人。
那女人穿着大版的浅黄|色休闲西装,紧身黑色铅笔裤裹着长腿,干净利落的打扮衬的身形瘦高,她随意打量四周,踩着三四厘米的皮鞋朝左边那条街走去。
陈远掐灭烟头,压了压帽檐,大步过去,他站在人群里,几乎被人潮淹没。
随着脚步一点点靠近,陈远的呼吸开始变的急促,当他们擦肩,他清楚的感觉自己心跳的很快,当身旁的女人突然停住。
陈远的心跳停了一拍,又疯狂跳动起来。
他脱口而出,“郁小姐。”
郁愿盯着面前阳刚的男人,眼神如细针,一寸寸挑动,“你认识我?”
陈远的面部抽搐,他在心里抽自己,极快的调整表情,极其自然道,“我在报纸上看到过郁小姐的报道。”
郁愿看着陈远,目光含着意味不明的光芒,“是吗?”
“是啊,那个……”陈远把放在外面的手放进口袋,使劲捏捏遥控器,“郁小姐,不好意思,我朋友在前面等我。”
转身的时候,陈远没看见郁愿眼中的波动。
走远了,陈远的背靠着墙壁,他的后背出汗了,刚才那短短的两分钟,他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被那个女人翻了个遍。
陈远觉得自己之所以过目不忘,对郁愿投入莫名的关注,很有可能是郁愿的眼睛,一被盯上,提前过冬。
还留在原地的郁愿回头,换了个方向,她在咖啡厅的时候突然生起一股想捉弄一下的念头,现在体会到了,对方和她意料的一样,挺有意思。
当天下午,郁愿收到一封邮件,是郁泽发的,速度很快。
邮件里的资料详细完整,是个摄影专业的本科生,她有些惊讶,原来那个小记者不叫王祥,叫陈远。
郁愿心想,会不会是入行时间短,还不够资历署名,她对那行不太了解。
目光往下扫动,郁愿不禁放下水杯,陈远竟然才二十五岁,比她整整小八岁。
郁愿扶住额头,她为什么这么在意和那个人的年龄差距……
半个月时间已经到了,吃饭的时候邱容问机票定的哪一天的,是几点。
郁愿吃着菜,“妈,我暂时不走了。”
听女儿改变主意,邱容就笑着忙点头, “那好,你就在家里多待待。”
她心想,别不是跟那个记者有关吧。
郁箐和郁泽交换了一下眼色,选择沉默。
一旁的郁成德放下筷子,喝了口热汤,“子知现在接的戏要拍多长时间?”
郁泽说,“两三个月左右。”
“那么久?”邱容扭头问,“过年前能拍完吗?”
郁泽挑眉,“要看情况。”
他也对周子知问过同样的问题,去年过年,周子知在老家,他是希望今年过年能把对方的父母接过来。
邱容问出最重要的,“和她一起的男演员是哪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