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金标一脚踹到残缺的洞口,刚才的洞口尺寸对他的身材而言有点牵强。一脚下去,洞口的氨晶体稀泥立刻飞进偏室,随后周金标也钻进里面。
“狗日的,原来值钱的玩意儿都藏在这里。”
“怎么这么血……”
周金标回过头,看见白垚拉着自己的上衣。那衣服已然被他从脸上流来下的血染红了半边,咬肌上邋遢垂着一块表皮。随着白垚一张口说话,创口里立刻又挤出一注鲜血。
“啊……”
白垚使劲挣扎着眼皮,一只手徘徊在脸前,打算去触碰创口又放了下去。爆炸产生的头晕症状似乎已经消失,痛感传入到他的大脑神经,让他开始欲罢不能。
“找死啊!”
周金标笑嘻嘻地看着白垚十分狼狈的模样,不料被对方咒骂一句,继而转身打开角落里一个老式木制弹药箱,盖子上的灰尘顿时散落进箱子里。箱子里装满了枯黄的稻草,中间竖着一块木板把容纳空间隔着两块,一半码存着十几个或黑或白的陶瓷的球形手榴弹,另一半堆着许多子弹,但细看之下却没有弹头,全是弹壳,而且底火的部位都有发焦的迹象,也就是说这些弹壳是被利用之后再次收集起来的。
“二战末期,日本鬼子也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这时,白垚忽然看见罗一探抓起一支枪杆,立刻气势汹汹地跑了进来,手里的副佐军刀离罗一探一米之远,也许只要他在把玩一下枪杆,他的刀刃就会向他劈来。
“把枪放下……快点!”白垚怒呵道。
“急什么?这些枪都没子弹。”罗一探说。
周金标转过身,看了罗一探一眼,再看了看他手里的枪杆,笑着把白垚举起的军刀用手压了下去,并示意罗一探把枪杆提给他。
“你急什么?瞎嚷巴巴的!”
“你说什么?周胖子,还以为自己是官儿?在这墓里,什么意外都可能发生!别再在我面前嘚瑟!你嘴巴要是再不干净点,老子连你也砍了。这一路上死了那么多兄弟,我不会让他们白死!”
“有两个不是你害死的吗?”周金标把玩着罗一探递给他的枪杆,随口说到,“这是四式甲半自动步枪,19年才开始在日军服役,但据说装备的数量不多。”
周金标卡了一下保险,发现里面确实没有子弹,于是把枪杆扔了回去,从角落里众多的瓶瓶罐罐和纸卷挑出了几件。
“怎么他对枪械弹药这么有研究?”许苏苏偷偷摸摸地问罗一探。
“当然了,他是特种兵出身,而且在枪贩和毒贩身边当过二十几年的卧底。”罗一探轻声回答道,“他作出的奉献不是谁都能轻易相比,所以我才觉得惋惜,他不该堕落。”
“好家伙!”
周金标突然对着众人哈哈大笑,把手里的纸卷竖起来向他们展示。那几副纸卷其实就是一些画,其中有一副画着一个人形怪脸、骑着一匹老马的鬼物它手里拽着一条马鞭,作出驰骋的模样。画卷的右上角写着《阴吏驭马图》,落款处竟是唐代杰出的大画家韩罡!
“谁敢想啊!这座墓茔里面竟藏着这么多遗失的物!物局那些考古学家要是知道了,只怕会兴奋猝死。”
“为什么?”杜恒问。
“这些藏品的价值已经无法估量,仅仅拿出一份到黑市里去竞拍,至少上千万。”
“拿过来……快点……”
周金标看向白垚,他的脸上满是凝结的血茧,右眼角稍微泛起了血丝,看样子刚才的爆炸不仅仅伤到了他的肌肤,可能连右脑也有所波及。
“你最好别再动怒,刚才的爆炸肯定影响了你的脑子。”周金标提醒他。
“别废话!”白垚忽然喊声呵道,“老子九死一生就为了这些东西!把你手里的画给我!不拿过来,老子现在就把砍了……”
周金标盯了白垚一会儿,脑子里似乎在权衡着什么,忽然转身对着眼前仰天长叹了一口气。但是,罗一探等人马上注意到,当他目不转睛地把画卷放到老式木制弹药箱后,他的手上竟然多出一把手枪!扳机上的活动硬度立刻让罗一探明白,手枪已经上了保险!
突然,周金标转过身去,在他即将把右手对着白垚抬起来时,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事发生了!
周金标的头猛然转了180度,然后飞了出去!
在那一瞬间,许苏苏看到他那连接着躯干的半截脖子的切口十分平整,一滩血液呈不规则状正从里面喷了出来,看不清是从颈脉还从那截白色的气管。直至他的头在地面磕碰几下后停了下来。
“啊!”许苏苏惊叫一声,立刻躲进罗一探的背后。
一直在旁边游荡、无所事事的徐国态听到她的惊叫,立刻回头朝他们的方向看去,只见白垚双手握着副佐军刀作出收敛的姿态。在他前面,周金标的尸体身首异处的躺着!
“我操!”
徐国态的肢体作出预警,右手立刻搭在他的腰间。但这时,他心里一惊!
配枪不见了?
“你是找这个吗?”
白垚从他的口袋里掏出一把6式手枪,摆弄了一下然后对着徐国态。旁边的杜恒正想上前去抢,突然被白垚的手下一脚踹到胸口,直直在尘土里滚了一米远!
“杜恒!”白方把杜恒扶了起来,问,“怎么样?”
“没事!”杜恒揉了揉胸口,吐掉一口闷血回答道。
“你们真以为我们就是乡巴佬,就是傻?”白垚和几个手下嘲讽到,“清高什么?现在怎么不清高了?”
“老子早他妈的想踹你个死猪。”
白垚在周金标的尸体上狠狠地踩了几脚。由于重力挤压,一小股血液马上从尸体的脖子切口处又喷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