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张上的透明物质散发出来的气味,通过刚才一闻,白方早已有了想法。解译这封信的内容,必须搞清楚这种透明物质究竟什么,它的PH值趋向碱性、中性还是酸性。前者会联系到此物质的生产量和来源、律法规章上对此物质的去向是否存在控制条例、此物质是否在市面和生活上广泛使用还是说只能在特定的单位或机构中;后者一旦确定,就可以通过化学电离反应把信的内容提显出来。
白方从透过光映能清字体的地方剪下边长只有一公分左右的方形碎片。当务之急是先破译这封信里面的内容,如果内容上不存在犯罪嫌疑,那么了解此物质的品类也就没有必要了,而且要确切地分析出来,操作上十分繁琐,在现代科技上还得运用到SEM。换句话说,这封被过分“装潢”的信未必与邱云郝的失踪有关,未必有成为物证的价值。
或许只是罗一探的主观臆断罢了。
白方端详了一遍操作台上刚剪下来的碎纸片,然后从旁边的镊子筒中取了一把镊子,再小心翼翼地把它摆进实验皿里,接下来便是检验残存在碎纸片上的物质的酸碱性,但不管是什么,首选能够确定的是它的浓度并不高,否则纸张就会被腐蚀。他思考了一会儿,最后决定用滴管从一瓶紫色的试液中取出一小部分溶入到蒸馏水中,待充分稀释又通过干净的滴管取出滴进碎纸片上。
忽然,碎纸片上慢慢呈现出一个泛红的字。
“没错,上面的物质有酸性,”白方说道,“接下来要做的简单了……”
经过半个的小时细致地漂染后,一整张白纸很快变成了淡紫色,纸上原本被刻意隐藏的字体内容也泛红浮现出来!白方立刻把它平放在案板上,用一只小型烘干机加速去掉纸上的水分,并把原来剪下来碎片重新贴了上去。
又过去半个小时,一封完整的信终于呈现出来。白方细读一遍之后,立刻跑出检验室。
推开罗一探办公室的门,不料在场的四个人只是回过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又重新把目光定焦在办公桌面上的电脑液晶屏幕上。
白方靠了过去。
屏幕上,某家网络电视台正在播报一节新闻——昨日凌晨在浙江省沿海小屿,海警抓获几名企图偷渡日本的人员,其中有一名男子携带大量古玩字画,这些古玩字画从落款时期来初步判断,时属我国古代唐代时期。至于真伪,还有待资深专家鉴定。
“请问一下,您对今天这个情况怎么看?或者说您对这次抓获?”现场记者向旁边的一名海警问到。
“很意外!更意外的是,其中的偷渡者竟然携带了这么多我国物,假使他们真的成功偷渡,那这些物将有可能永远流失海外。这是不可估量的损失!”
“遇到此类状况,对他们该怎么处理?”
“偷渡行为严重违反边境管理法规,既危害国家安全又危害自身,对这些涉事人员务必严惩!像此类携带国家重要物的偷渡者,更是损害了国家利益!我们将转交刑侦队伍依法处理。”
“此次偷渡者携带的大量物的来源,您怎么看?”
“前段时间,不是有新闻报道称广西有一处墓茔坍塌,出现许多唐代古玩物吗?我个人觉得与那边有关联……目前偷渡者的身份还需要进一步确认。”
海警人员的余音落定,这时,现场镜头便往犯罪嫌疑人的方向扫去。在港口的一片空地上,十几名偷渡者双手抱在脖颈、埋头蹲着,他们身后的一栋集箱房上安置的几排白炽射灯把整个空地照得清清楚楚,旁边二十几名海警荷枪实弹地严阵以待,以防突发冲突。
突然,两名犯罪嫌疑人把头抬了起来,往摄像头的方向看来。
罗一探四人立刻吸了一口凉气。这家伙竟然是白垚和白粟!
白家墓坍塌后,他们就趁乱带着里面的物开始逃亡,没想到几天时间就跑到了浙江!妄图通过偷渡的方式抵达日本,更没想到会被那边兢兢业业的海警人员抓获!在白垚和白粟抬起眼的一瞬间,脸上的污垢、油汗已经把他的沧桑憔悴出卖殆尽,看样子这几天过得十分受怕!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啊!大快人心!”杜恒说到。
“活该!”许苏苏提醒道,“白垚身上还有几条命案!我觉得有必要向浙江省的同事反馈这个情况!”
“你们说得不错!”罗一探说,“我将会向那边实事说明。”
“打扰一下……”
白方的目光也从屏幕上移开,他手里拿着的信纸的页尾已经被他捏出拇指印。白垚落网的结果,对他而言参和着私人情感,毕竟他的奶奶曾受过白垚的虐待、以致最后自焚而死!即使从不善于言语表露,但肢体上却把他的情绪发泄出来了。
“小白……”许苏苏指着他手里的信纸问到,“你搞定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