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先说出来身份,那就是威压胁迫,越是像白锦这种以正义仁德为己任的人,越会适得其反,你天阁出来的多点啥?
但是如果先获得认同感,之后才不在意的抬出身份,那他只会觉得不愧是我认同的人,果然不是一般人云云,舔狗这就来了,可惜袁真是男的。
当然了,袁真也不是断背山上下来的,只是要收获一个人的忠诚,没有认同感是不行的。无论哪种情感,其必要的维系一定基于信任和认同,无论是皮表还是铜臭,或是规则约定,都得不到同样的效果,用规则和约定来束缚一个人的想法和行为,则是最下策。当然了如果一个人很有钱且一直很有钱,那当我没说。不过无论何时何地何种情况,优秀的领袖都不是靠着金钱来收买人心,而是其独特的魅力,或霸气,或仗义,或性格理念相通等等,总要有值得认同的地方。
袁真倒是没想那么多,他就是觉得这盗圣有可取之处,一来他刚入江湖,得有那么点人脉,二来盗圣已然成名,无论是做事还是背锅都是个好用的。至于做什么事背什么锅,这小子满脑子的仁义道德,就像个面团,想怎么拿捏就怎么拿捏。
“盗圣,我以后可能有件事要你帮我做,你只管放心不会要了你的命,也绝对不会违背你所认同的正义,你帮我一次咱俩就两清,怎么样?”对白锦这种人,就不能跟他谈什么好处,只管投其所好。
白锦虽然愚腐,但是脑瓜儿还是很好使的,袁真知道他的身份后也只叫他盗圣,那就是答应帮他保守身份,只这一点白锦就觉得这人能处。
“嗯,我常活跃于通天路或者金京,基本就在冀州几个大城附近晃悠,公子若是有吩咐,只管多出没于酒楼街坊,我自会上门请事。”白锦自知理亏,再加上袁真其人有吸引他的地方,巴不得他有什么事情可以让自己参与进去,年轻人就是这样,入了江湖,哪里不会想着要出人头地一番呢,只是有些时代渠道垄断封锁严重,不得已泯然众人,这个时代长江后浪推前浪,年轻人还是大有可为的。
“好,你且去吧。”袁真也不先走,毕竟白锦比他更急。
这是一种心理,先退场的天然就会把自己心安理得的放在了下手的位置,而白锦急也不急,实际上他没什么事必须要做的,但是他就是控制不住急切离开的想法。或许是激动,还是期待什么呢?不得而知。
啪——
袁真一屁股坐回了长椅,抽出了一张小额的银票叫来了面铺的老板。
“不好意思啊店家,我们是好人来着,你也看到了,钱刚追回来,这钱就不用找了,就当赔偿惊吓了~”说着把剩下的钱塞给了聂雅叫她装回包包里。
店家陪着笑,也不说话,收了钱转头回去做面了。心里却在想,桌上那俩一堆金童玉女的倒是像好人,这小子大剌剌的往那跨马一坐,肩膀斜着一只手挠着大脖子,怎么看也不像个好人啊,这钱都像是追回来的,倒是像刚从哪宰了个人抢回来的。
不过他一做面的,只管收钱做事,出了问题也不是他的问题,钱收多了关上门自己乐呵就是。
古麟打量着袁真的神态,没看出来什么。
“人呢?”
“啊钱拿回来,人叫我放走了。那小子是个什么盗圣,劫富济贫的,也算是个侠义人士,弄死了可惜,我就让他走了。”袁真知道古麟在意什么,古麟虽是帝王心态,但是还是不喜弄出人命。
“嗯,走吧,去烟雨楼,不知道还有没有客房了。”
“哎呀,放心吧师兄,他有也得有,没有也得有~”袁真不在意的摆摆手,带头朝着烟雨楼的方向走去。
古麟笑了笑叫聂雅缠好包包跟着走去,他知道袁真的意思不是要威胁人家或者怎么样的,而是他们从钟山下来去过烟雨楼,那以烟雨楼的服务水平,上房必然会给他仨留着的。
此时正值白露,在北方,这个时候正是昼夜温差比较大的时候,白天还是艳阳高照,太阳快要落山了才凉爽惬意,而到了晚上,就有些微凉了,再加上钟山地处黄河北岸不远,风雨不少。按理来说有山遮挡不该风大,但是钟山地貌独特,就像一根巨大的棍子插在了平原大地上,钟山的山形也没有起到遮挡的作用,反而是更加地聚流引风。
凉风阵阵,街上也逐渐冷清了下来,虽然门铺内歌舞升平依旧,暖光照在冷街的石板地上,倒是别有一番难以倾吐的韵味。
袁真走在前面摇晃着脑袋哼着小调走着,只感觉这个时代裤子没兜手真的是无处安放啊!后面古麟背着手施施然跟着袁真,聂雅跟在旁边像个小女仆,怀中抱着她的包包看看这看看那。
袁真也不知道这些人为什么喜欢背着手走路,一来十分不协调并不是一个很适合走路甚至都不是一个适合站立的姿势,二来背手看起来好像有那么些风范,但是袁真听说背手是某些被强迫押解的动作衍生出的习惯啊,只要知道了这么一个传闻,那再看背手就更别扭了。不过这种事不足为外人道,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样子,一个人也有一个人的习性。不理解或者不喜欢的事情,并不是一定要去指出甚至扳正的,只管做自己想做要做的,莫要去指点改变他人。能轻易改变自己的人是神,想要费力改变他人的那是神经病。
烟雨楼夜晚依然火爆,酒香飘出楼外,笑谈流于酒中,常见有窜桌交新朋友的,院海纳百川,除了武人交流病情,人也喜欢互相卖弄,更有商人之间王八对绿豆。觥筹交错之间,堂倌也是忙的不亦乐乎,夜晚似乎更能释放一个人的情绪,言多酒多,酒多言更多,而人,一旦喝醉了,就喜欢吹喜欢装,所以晚上才是堂倌收赏钱的好时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