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晴害你,你害他人,你又与张晴有何区别,莫要觉着冤屈,那死于你手上的人,其冤屈又当向谁诉说。
你说去寻张晴复仇,既然知道对方是艮山门中人,又岂没有防护手段。你连我都打不过,又怎能杀得了对方。笑话。”看着对方犹有不忿,吴亘呵斥道。
女鬼一愣,犹豫半天方才颓然道,“罢了罢了,既然杀不了张晴,再留在此地恐怕又要化为厉鬼。还请大人动手吧,再不用留在这肮脏世间。”
吴亘叹了一口气,“我说如果,如果有机会我自会帮你复仇。我自不是什么善人,只能说尽力而为。若是做不到,那也是没法子的事。”
“不管成与不成,红袖谢过大人。”说着,便毅然转身走入磨眼中。
看了看对方心如死灰模样,吴亘轻轻推动磨盘,红袖,渐渐消失不见。
等醒了过来时,天色已经大亮,吴亘身子困乏,昏昏沉沉,昨夜与红袖相斗,耗了不少魂力,没有个几天是难以恢复了。
早上出行,干脆找了个马车,窝在其中睡了起来。就这样,走了两天,车队终于到了雁鸣山。
此山不高,环境倒是雅致,山路曲折盘旋,一路朝着顶峰延伸。虬真人早已从黄理处得到赵陵要来的消息,带了几名弟子早早候在山脚。
看到马车过来,虬真人赶紧上前相迎。此人倒是生的一副好皮囊,鹤发童颜,白须飘飘,从里到外写着修行人三个大字。
吴亘迷迷糊糊从车中醒来,正好看到虬真人和黄理在车边候着赵陵下车。帘子掀开,赵陵身披裘衣慢慢走了下来,身后张晴轻扶其胳膊。
“翁主驾到,让寒山亦是生辉,还请赶紧上山,喝杯热茶。雁鸣山并无其他物产,倒是这松针茶别具一格,到时还请翁主金口品鉴一番,以扬其名。”虬真人满面红光,言语颇为恭敬。
也难怪,这锦春王虽是皇家人,但此人颇好修行访道,手下集聚了一大批能人异士。若说在锦春郡,最大的修行门派是谁,当然是锦春王府,加上其人身份特殊,不由的不让虬真人慎重以待。
“呵呵,几年未到此地,虬真人倒是越活越年轻了,可见这雁鸣山还是养人的。好,就让本翁主品尝一下你的松针茶吧。”赵陵边说边打量着四周,显然没有把对方放在眼里。
“好,请翁主上车移步。”虬真人赶紧答应道,手往后一挥,示意几个徒儿带路。
“不必了,此处颇为清洌,景色亦佳,步行上山即可,本翁主也不是什么玉软花柔之人。”说着带头往山路而去。
虬真人一愣,狐疑的看了一眼黄理,这赵陵以往过来,都是匆匆坐车上山,从未见其有什么闲心赏景。今天此举,倒是让老头子心中有些打鼓。
黄理也是一头雾水,只得赶紧示意师父带路。
一行人边走边谈,倒也是闲适的很。
走到半路,在路边一处亭子中歇息时,赵陵忽然开口道:“虬真人,此次我带了一名新招的门客,你等不妨亲近亲近。”说着叫侍女把正靠在路边小憩的吴亘带了过来。
吴亘这两日萎靡不振,连话也少了许多,倒是让赵陵心中有些疑惑。
晃晃悠悠走到凉亭,一套客气话下来,吴亘感到眼前这个虬真人,虽然擅长符箓,却是本性老实了些,此行倒是可以借其手段,将箭矢上的符复原。有此利器,不说别的,自己对上练气之人,也能多份杀力。
很快,一行人到了山顶。等到了待客厅,里面温暖如春,与外面宛若两个世界。
“咦,你这里倒是暖和的很,可是烧了地龙。”赵陵有些诧异,看着屋中一株含苞待放的桃树。
“非也非也,此处是小老儿贴了不少符箓,所以才一年四季如春。今日翁主到此,倒是吓的这桃树忙不迭开花,以示盛情。”虬真人脸上隐有得意,显摆了一下自己的手段。
“果然神异。我出去领略山景,吴亘,你与虬真人好好切磋切磋。”赵陵说着,制止了虬真人起身相陪,径自与张晴出了屋子,倒真是赏景去了。
屋中,虬真人看着吴亘,此时他就是再愚笨也是悟出来了,赵陵此行说不得就与面前这小子有关。轻轻一捋长髯,虬真人笑道:“吴门客年少有为,竟然让翁主亲自为你作伐,不知有何事相商。”
吴亘也不客气,看了看坐在虬真人身旁的黄理,掏出了一个残旧箭矢,“久闻真人擅长符箓之术,乃是此道大家,早想过来拜访。翁主此行其实有一事相求,就是此箭所镂刻符,还请老真人将其再现于世。”说着将箭矢递了过去。
黄理此时方才恍然,狠狠瞪了一眼吴亘,当天夜里自己一口白玉菽都没吃上,喝的酩酊大醉,随口一说竟把翁主给惊动了。若是师父知道内情,还不给自己贴上十几道引雷符,活活劈成黑炭。
虬真人没有觉察到自己徒弟脸色,将箭矢接了过去,细细摩挲,良久方才开口道:“此符看着简单,实则画出极为不易。从其功效来看,倒有些像是一个小的法阵。
持箭之人以灵玉为媒,以气血催动,威能倒是大了许多。而且,最关键的是,此符如此设计,正是为了凡人所制。有此符在手,连修行人都得避其锋芒。心思倒是巧的很。”
“老真人可能画出,翁主可等着回话呢。”
想了想,虬真人咬牙道:“给我三天时间,定然给翁主一个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