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元荣放下碗筷站了起来,向刘永铭走过来,拱手说道:“这位朋友请这边坐吧。”
刘永铭连忙推辞道:“初来拜访,实不敢与女眷相桌!”
王珂珺两眼一骨碌,说道:“即是这样,我庄中倒是有一个好去处!”
刘永铭道:“还请派个家仆与我带路。”
王珂珺放下碗筷说道:“家中只有长工并无奴仆,还是我亲自带你去吧,你随我来!”
“这……”刘永铭道,“还是让男丁领引吧。”
王元荣苦着脸说道:“我都不知道她要带你去哪!”
“跟我来也就是了!”王珂珺说完,从坐位上站了起来,向外而去。王元荣也跟了上来。
刘永铭原本也不是那种见到女人就腼腆的人,只是刚刚自己为自己设定了一个人设,使得他只得那么说那么做。
王元荣即然已经跟上来了,那自己也就没有什么不好意思了。
王珂珺带着刘永铭向着后院而去。
傅远山家宅的后院之内满是花草,错落有致,显然是经过经心的打理。
但后院之内却有一处残垣,像是火灾现场。
刘永铭来傅远山家里就是想调查一翻傅远山家里的事情,毕竟这是皇帝过问过的。
皇帝关心的事情,很多时候是能影响到朝局的。
一件震惊朝野的大事往往是从小事而发的。
强汉时因灌夫骂街而使得田蚡向窦婴索要田地,最后致使灌、窦二人被弃市灭族。
后世明朝因占城国进贡未报至朱元璋处,汪广洋获罪,妾室陪死,引出胡惟庸案,至三万多人被牵连。
敏感的刘永铭从皇帝刘塬与陆预那里得到的消息判断出了傅远山家中的不正常,而傅远山家中最不正常的就是这处残垣。
王珂珺指了指残垣,说道:“就这了!你今日就住这吧。放心,今夜应该不下雪,能裹睡一夜!”
王元荣之前不知道王珂珺想做什么,但现在他是全明白了。
王元荣煞有介事得着急起来:“妹妹,不可不可。这不是待客之道!此屋是走水之凶屋,常闹出鬼怪出来,可不敢乱说!”
刘永铭这才明白过来,这兄妹二人一唱一和得是想赶自己走。
想来傅远山没少请人留宿在家里,他们兄妹反感,所以才会这么做的。
刘永铭笑道:“絜尔牛羊,以往烝尝。何不以羊祭之,分而共享。架火炙肉,仿庄子与鬼神论道,且不美哉!”
刘永铭的话还是出自诗经,意思是杀只羊来即可尝又可祭祀,还可以效仿古人与鬼神论道。
刘永铭一点都不畏惧,十分坦然得向着那残垣而去。
刘永铭进到残垣破层之内,只这一眼就能看得出来,这间屋子之前应该是房。
像傅家这样的香门弟,房与别的房屋是分开的。
因为房之内最多的就是易的本,为的是防止意外着火时火势蔓延。
卧房等房屋为了防湿,下面一般都会架起一层地板,地板与地面会有十公分的距离。
这种的结构容易使老鼠藏匿,为防虫吃鼠咬,房一般情况下是夯土,除非是特别有钱才会铺砖铺石。
结构与防火的要求使得不太缺钱的香门第都愿意另建一栋做房专用。
后世明清时期为规定身份等级与判定逾越罪,将房间数量进行了规定。
民间为了多一些室内活动空间,这才将房、厨房等房间相连。
有一些房间使用屏风进行隔断,使得法律上的一间面积变成了实际中使用的两间。
刘永铭现在看见的残垣就是一间独立房。
在这间破屋残垣之中有一处被收拾过,想来被收拾过的一角就是收敛死者所在之地。
兄妹二人有一些急了,连忙也跟了上来。
王珂珺连忙说道:“你可想好了!这里真死过人!”
刘永铭道:“我们先架起火来,等奇川先生的羊来了,马上就可以以旺火炙之,此人生一大快也!”
王元荣此时却与王珂珺不一样起来,他感慨得说道:“真快哉也!”
“哥!”王珂珺不满得娇喝了一声。
刘永铭已然将琴盒放了下来,坐在了琴盒之上。
琴盒较长,还空出来了一些位置,可以坐下两人。
那王元荣也没经刘永铭同意,便也坐在了琴盒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