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永铭气道:“那叫喝花酒!父皇要是知道我让你在红杏楼里吃饭,他才不管现场有没有青伎,定就是认为我带着你喝花酒!介时他非打死我不可!还是出去吃吧,我们就别讨这份骂了,随便看看民间百态!”
“也好。”太子刘永铎性格有些软懦,耳根子太软,刘永铭说什么,他也便做什么了。
…………………
红杏楼就在商贾云集的西市,西市里的街道面铺是寸土寸金,但也有特别的地方。
比如西市所需要的脚夫力士们聚集的地方。
那些地方房屋破败,就算是旅店,也是大通铺。十几个人挤一个大炕,毫无隐私可言。
刘永铭带着太子刘永铎便走在这样的小街之上。
太子刘永铎左看右看,满是兴奇,他问道:“六弟,这里好似不像是我大汉国界,服舆与我们有所不同!你身上这衣服也是从这里淘弄来的么?”
刘永铭一边走一边问:“你说的是什么不同?”
“这些人衣裳之上缘绣有方块,难道不是风俗不同么?还是别有深意?”
刘永铭一愣,笑道:“哪里是什么方块,那是补丁!他们可不似我们,里兜亵衣一月一扔,外裳衣物一年一换,他们衣服破了只能补补再穿。民谣有唱,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一件衣物没有穿足九年是绝不舍得扔的。”
太子刘永铎吸了口气,说道:“万幸六弟说了,要不然我就成何不食肉糜的晋惠帝了!”
“呵呵,宫里从不打补丁,你自然不知。你只是不了解民生,不至于愚钝。”
“我们这是往哪里走?”
刘永铭笑道:“就前面。”
刘永铭手一伸指向了前方的街道。
小街两边酒肆林立,左右皆是酒旗、酒幡。
这里虽然是穷人聚集之地,但毕竟是在西市。
那些脚夫力士做了一天活,若得到东家赏钱也都爱来这条小街上喝上一角便宜的小酒。
刘永铭说着便带着刘永铎来到了一处小店前。
这是一家名副其实的小酒肆,它小到都坐位都没有,铺面前就摆着一张柜台。
柜台里头站着两个人,一个是管账的掌柜,一个是慢活的伙计。
柜台里头放着一口炉缸。
那炉缸下面是炭火,缸里装的是温水以及一个个长条形的锡罐。
刘永铭带着刘永铎走到店前,轻轻得用手指头在柜台上敲了两下。
那掌柜脸上露出微笑来,向着伙计看了一眼。
伙计会意,连忙从一边拿起一块黑布与一只大碗,用黑布从炉缸里取出了一支锡罐,熟练得将锡罐里温好的酒倒了出来。
大碗被装得满满当当,却一滴也没有露酒出来。
伙计将大碗放在柜台上,回头又倒上了一碗上来。
太子刘永铎是什么都不懂,看了个新鲜。
刘永铭伸手从怀中摸出一枚小银锭轻轻得放在柜台上,对那柜掌说道:“来二两白肉。”
掌柜没动只是盯着银子看,那伙计已然蹲到了柜台之下。
刘永铎抻起脖子往里看着,只见得柜台下有个小台,伙计从柜台下面拿拿出一块熟猪肉,随手拿起一边的菜刀,用极快的速度切出了十好几片,然后装在了一个牒子里,又将碟子放在了柜台之上。
刘永铎看得新奇,又见得伙计又拿了一块类似现代餐具里的酱油小牒上来。
小牒里放着一些白色颗粒。
刘永铎正想要对刘永铭说点什么,却见得刘永铭起来大碗,喝了一口酒之后,用手抓起一片猪肉在小牒里沾了一下,就往嘴里送。
刘永铎指了指小牒问道:“六弟,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