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戈摇头:“酒就不喝了,我怕你们给我下毒!”
富态中年人面不改色,笑吟吟的提起酒杯就一口饮尽,末了还一副敞亮模样的向杨戈亮了亮杯底:“赵某虽是一介市井商贾,却也不屑使那下三滥的招数,我富禾粮庄是真心交张大侠这个朋友,张大侠又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呢?”
说着,他重新取过一个杯子,再次斟上满满一杯酒,对杨戈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杨戈看他:“赵?你是赵家人?”
富态中年人拱手道:“在下赵永贵,富禾粮号开封管事。”
杨戈轻轻放下柳叶刀,忽而笑道:“不知王家、李家可曾告知过你们赵家人,你们只有一次对我出手的机会,这一次过后,伱们赵家、包括你们赵家背后的人,永世不得安宁?”
赵永贵眼神微微一变,面容上还一脸的谦和笑容:“张大侠何出此言?可是在下有何失礼之处?”
“你不是习武之人,眼窝子浅了些我不怪你。”
杨戈缓缓拔出柳叶刀,用刀锋轻轻拨到桌上那杯酒:“看在这桌断头饭还算丰盛的份儿上,你走吧,天亮之前,能走多远走多远!”
“天亮之后,路亭县内的赵家人,一个都活不了!”
赵永贵终于变了颜色,蹭蹭蹭的往后退到一个褐衣大汉身后,高声呼喊道:“悍匪张麻子已至,还请大人助我赵家一臂之力,事成之后,赵家定有厚报!”
“嘭。”
赵永贵的呼声刚落,粮的大门就轰然倒塌,一群膀大腰圆的黑衣壮汉站在门内摆着姿势。
为首那人,面罩恶鬼半脸面具、身穿绣花飞鱼服、腰挎铜纹牛尾刀,长身而立。
杨戈看得仔细,那厮竟还垫了内增高和肩膀!
那厢的方恪,盯着自家带着九饼面具的百户大人,其实也差点笑出了声。
好在他受过专业训练的,无论多好笑,他都不会笑:“就你是悍匪张麻子啊?”
他扶着牛尾刀一步跨出粮,身后大批绣衣卫力士如同潮水一般涌出来,将杨戈团团围住。
杨戈自然不虚:“想不到,堂堂天子亲卫,竟也替这般为富不仁、生儿子没xx的狗大户做走狗,传出去,也不怕给你们绣衣卫的金字招牌抹黑……”
方恪闻言心头那叫一个卧槽,百户你战斗力这么强的吗?战斗自家单位嘴上也这么不留情面?
“牙尖嘴利!”
他不敢再给杨戈说话的机会,慌忙拔出牛尾刀:“本官倒要看看,你的刀是不是也如你的嘴这般利!弟兄们,上!”
一票力士齐齐拔刀,一边厉声大喝一边稳步围上来:“弃兵可活、投降从宽,抗法流放、杀官屠族……”
杨戈无语:‘好好好,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是吧?’
看来平日里的训练还是太轻了!
他闷不做声的一个猛突,抡刀如锤,瞅准身前趾高气昂的方恪就砸。
刀身破开空气的暴烈气爆声,吓得方恪连忙稳住下盘,举起牛尾刀招架。
“铛铛铛铛铛铛!”
两刀相接,声音洪亮如铜钟。
气势之凶猛,打得方恪是连连后退,毫无还手之力!
而杨戈抡刀猛砸方恪之余,还有空以掌力震退一众力士,令他们无法近身。
不过七八刀,方恪就觉得双臂发麻、难以招架,连忙扯着喉咙大喊道:“大胆悍匪,吃本官一刀!”
方恪:‘剧本啊大人,按剧本走啊!’
杨戈充耳不闻,猛地又是一刀砸下去。
方恪连忙侧身架刀。
“铿!”
虚架的牛尾刀结结实实的吃了这一刀,登时就断成了两截。
杨戈脚步一住,心疼不已:‘我的刀!’
方恪心虚的看了杨戈一眼,反应也是极快,仰头似喷血一般的喷出一大口唾沫,厉喝道:“悍匪凶猛、不可力敌,弟兄们,撤!”
话才说到一半,他已经撒丫子跑路了。
一众力士见状,连忙跟上自家大人的脚步。
杨戈收刀再看向粮里……那还有赵家人的影子!
他无语的捡起半截牛尾刀心疼的看了又看,哀声叹气着拎着一把半刀,转身打开粮大门,站在门口挥刀对劈,运足内功大喊道:“起火了起火了,快来救火啊!”
灯火接连亮起。
无数人影端着木盆、提着水桶,举起火把急匆匆的朝着这边赶来。
见到周围的火光越来越多,杨戈转身一头冲进粮内,嘴里的口号一变:“一成粮食在你手、九成粮食在富禾,开粮、救万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