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之际,司马元又将地上四周古木灌丛尽皆斩断,为其碎肉留下大片空地。
以便鹰鹫、猛兽看见啄食。
待其离去后,陈青琬与沈玉烟的身影浮现而出。
看着崖上断肢碎肉,沈玉烟冰冷眼神似有缓和,陈青琬则悄然一叹。
小师弟,真的变了。
杀伐果断,狠辣无情。
再不是先前的恭顺温良了。
而在两道婀娜身影消失不久,一道黑影落在崖上,神色平淡,眼中似有若有所思之色。
须臾,一道清风拂过,黑影如同梦幻般破碎消散,仿若从未来过。
稍许,两道身影姗姗来迟,重伤未愈的王道盛大气不敢喘,垂首恭立。
那位执法殿之人若有所思。
聚仙坊外。
去而复返的司马元自怀中摸出一张面具,缓缓贴戴在脸上。
数刻钟后,一位头戴绛色灰衣的陌生青年,走入‘紫气东来’店,给柜台青年出示了一张地契之后,老掌柜急匆匆跑出,将其迎上三楼。
司马元静默在三楼,不言不语。
稍许之后,他方才徐徐言道,“吴掌柜是说,本月的利润被赵氏拿走了?”
背后一位身披紫霄派外门弟子道袍佝偻老者苦笑一声,“不错,店铺东家更换之事,老朽也是蒙在鼓里,直到东家您过来方才知晓。”
司马元脸色微沉,“那你们就平白无故地将利润交予其手?”
老者感受到这位新任东家的怒意,他脸色微绷,“东家如欲责罚,老朽愿一力承担,只是与这几个小子无关。”
司马元转身看了看对方,如此绵里藏针地话语他如何听不出,暗道果然是个人精。
他眯了眯眼后,忽然问道,“店中宝归谁监管?”
老者脸上如老树盘根的皱纹微动,低声道,“宝钥匙为铺中范管事掌管”。
范管事名唤范桐,名虽不雅,但人却有一股儒雅生之风。
司马元看了眼吴老头身后垂首数十人,皱眉道,“范管事何在?”
吴老头垂首道,“回东家,范管事因病休假,不知去向。”
司马元眉头一挑,“也就是说,今日某家是拿不到店铺利润了?”
吴老头佝偻身躯微躬,沉默不语。
司马元忽然展颜一笑,道,“也罢,今日就到此为止。日后当铺分润直接交予我手,无须送入宝。”
临走之际,他看了眼吴老头笑道,“我观吴老似臻至第九层了,不知可曾寻到筑基丹?”
吴老头叹息一声,“东家说哪里话,筑基丹何等珍稀,我等岂有那等圣物。”
司马元不置可否,目光微抬,轻声道,“吴老日后定然会成为宗门砥柱,想必区区掌柜难入吴老之言,却不知可曾为当铺选好接班人?”
吴老头身影一颤,再也无法保持从容镇定,抬首看向司马元地眼神似有难以置信。
他在东来当铺经营了数十年,当家换了一茬又一茬,但他依然屹立不倒。
一个极其重要的原因,便是他对当铺的绝对掌控。
动了他,不仅收益一无所有,就连当铺都会关门大吉。
故而以往那数任东家都未将其撵走,然而今日这位,态度之强硬令他始料未及。
他额头微微冒汗,低垂地皱纹脸上闪过一丝阴晴不定。
对方难道真的不在乎?
吴老头委实不敢赌。
他内心一叹,当初就该将那赵家小子杀了,将地契夺过来。
可就那么稍稍犹豫,东家便再次更换,且其难缠之程度犹在赵氏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