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之后,李晗和李昕不时的就来椒房殿坐坐,几个人说说笑笑,日子过得倒是快了些。
转眼便进入了十二月,还有一月便是新年,整座皇宫早早烧上了地笼,李尧也渐渐摸清了朝堂的事物。
只能说一句,举步维艰啊,朝堂势力错综复杂,他母族势微,本人更是靠着魏太后才登上皇位,于朝堂没有威信,与一个傀儡皇帝也差不多了。
至少在表面上是这样的,只能等待开年开了恩科,慢慢提拔一些自己的人手,臣好说,武将就有些难了,即便姚子易有经世之才,资历摆在那,恐怕要费上许久的功夫。
李尧正在看奏章,随喜进来回禀:“陛下,宁国驸马侯召。”
李尧放下奏章,淡淡的说了一句:“宣。”
宁国长公主驸马江修,长信侯江霆之子,端的是一个武双全之人,可惜驸马不能入朝,如今也不过是闲赋在家。
所幸与李曦感情甚笃,即便整日呆在府里,到底还算耐得住,不过终究是有些意难平啊。
堂堂七尺男儿,整日在家吟诗作画,长久下来,即便再有雄心壮志恐怕,也会消磨干净。
江修走进来,一身锦衣华服自有世家公子的气度,即便年近三十,已经蓄起了胡须,却依稀可见年少时的恣意张扬,江修跪地行礼,神色恭谨:“臣恭请陛下圣安,陛下万安。”
李尧扶起江修:“修不必多礼,过来坐。”
江修毕竟是年轻人,不像长信侯那般谨小慎微,胆子也大了些,陛下既然召见他,难得的机会总该把握住才是。
即便入不了朝堂,若是有些事情做,也是不错的。
两人坐下,宫人奉上热茶,江修打量了一下宣室殿,案后面放着整个蜀国的疆域图。
蜀国的疆域面积还算大,周围也有无数小的部落臣服,不过国力上比不得旁边的魏国。
江修走上前,细细打量着疆域图,淡笑开口:“陛下在看舆图?”
李尧站在旁边,隐晦的打量着江修的神色:“是啊,内忧外患,孤很是忧心啊。”
江修淡淡分析:“若是攘外必先安内,居庸关有骠骑大将军镇守,雁门关有定北王镇守。二者相互牵制,短时间不会有什么问题。”
李尧眸光一闪,:“修仔细说来听听?”
江修:“骠骑大将军桀骜,却是一员猛将,为蜀国立下赫赫战功,不过听说是个疼女儿的。”
“至于定北王,是先帝的义弟,此人城府极深,在雁门关已经镇守二十多年了,怕是整个雁门关已经成了他的一言堂了。”
李尧想起姚子信传来的消息我,暗暗点头:“确实如此,定北王说过永不回京都,如今看来,是早有打算。”
雁门关在北边毗邻魏国,算是蜀国的屏障,而居庸关在南面,主要震慑一些总想犯上作乱的小国,虽没有雁门关兵力雄厚,却也不可小觑。
李尧笑着开口:“修,若是定北王想要回到京都,你觉得他会用什么名头。”
江修不疾不徐的开口:“自然是得师出有名,陛下的意思是……”
李尧眼神深邃:“修可能办妥此事?”
江修有种石头落了地的感觉,终于来了,他等的机会来了。
起身跪地,声音掷地有声:“陛下有命,臣莫敢不从,只是需要些时间。”
李尧淡笑:“起身吧,咱们是一家人,不要多礼,明年十月之前可能做到?”
江修斩钉截铁:“必不负陛下所托。”
李尧解决了一件麻烦事,还有另一件,比起武将,官更是需要徐徐图之。
李尧:“明年恩科,修觉得除去世家贵族,寒门子弟有多少,可为孤所用?”
各世家之间,互为姻亲,各有往来,实力盘根错节,一着不慎,怕是要满盘皆输。
为今之计,只有提拔寒门子弟,只是到底慢了些。
江修:“陛下何不向外面看看,这京都的水深,并非没有相抗衡之人,只是,陛下必要有所取舍才行。”
寒门子弟到底是根基薄弱,十年八年的怕是都不能撼动这些经营百年世家的一分一毫。
李尧眸光闪烁:“修说的是五姓七家。”
江修语气有些激荡,并不打算藏私,一五一十的开口:“千年的世家,流水的王朝,并非没有道理,不过怕是没那么轻易请动,或许会出几个人打个头阵,具体的还是看陛下要如何做?”
就看陛下能舍出什么才能打动这些氏族。
李尧拍掌叫好:“修果真与孤所见略同,即便是几个人,也足够了,孤只是需要借个势,目前孤还没有能力去掌控。”
千年的世家,底蕴深厚,不是闹着玩的,若是引狼入室,比京都的老牌勋贵还要难缠许多。
李尧这个人,在亲近之人面前,从来不避讳自己的弱处,坦坦荡荡,让人不自觉的想要去跟随。
江修暗中松了一口气,多亏公主带回的消息,语气恭维却不谄媚:“陛下仁德,不过陛下还忘了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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