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真的,当时旭沉芳真的被她感动了一把。
可随着夜幕降临,殷怜换了一身少年服饰,说是要带他重拾人间美好,于是两人出现在盛京第一楼——烟雨楼的门前时,旭沉芳心里的那点感动消失得无影无踪。
眼前是花红柳绿、笑语嫣然,旭沉芳内心里有点凌乱,道:“殷怜,你义父是和尚也就罢了,你爹娘外祖母要是知道你跟我来了这个地方,回头不打瘸你就得打瘸我。”
万幸的是,旭沉芳来时戴了一顶帷帽,因为他走哪里都很显眼;不然他一介和尚出现在花楼门前,此刻必定是万众瞩目。
殷怜理所当然道:“万花丛中过,佛祖心中留嘛。”
她倒蛮想去见识见识的,爹娘肯定不会带她,所以只好让义父带她咯。结果还没榻上烟雨楼门前的台阶呢,她就被旭沉芳给活生生拖走了。
殷怜在这方面虽顽劣了一些,可在正事上她也不含糊。
旭沉芳交给她的家业她一直在努力地经营。并以他的名义,捐赠善款、救助贫苦百姓。
这次她在京城给旭沉芳安排了一个宽阔的场地,由他在此地讲法三日。
第一日上午来的人不算多,可下午以及第二日第三日几乎都是场场爆满。并且来听他讲法的绝大多数都是姑娘。
姑娘们一脸花痴地望着他坐在蒲团上,不禁粉拳紧握,激动地与旁边的姑娘交流道:“怎么会有这么俊俏的和尚啊!要是每天能来看一看他就好了!”
“就是,他怎么懂得这么多啊,好棒棒啊!”
“啊呀,这么俊俏的人,怎么就出家了呢。真是太可惜了!”
“就是,好想嫁给他!好想给他生孩子!”
旭沉芳:“……”他这不是来讲法的,他是来由着殷怜一起胡闹的吧。
彼时殷怜正笑嘻嘻地坐在台子下边的树下剥瓜子。
半天下来,旭沉芳口干舌燥,殷怜递给他一杯茶,道:“义父快润润喉。”
旭沉芳都咽下去了,才后知后觉地又品尝到了一股酒味。
殷怜一边给他打扇,一边把剥好的瓜子仁摊在手心,递给旭沉芳道:“义父吃瓜子吗?”
旭沉芳看了看她年轻的笑脸,一时间竟没法对她生气,只默默地拈了瓜子仁来放进口中。
他道:“后面的不讲了。”
殷怜道:“为何不讲了?义父没见这么多人来听么?”
旭沉芳看她道:“她们为何而来的你心里没个数?”
殷怜扇着风道:“所以义父得感化她们呀,得让她们明白,好看的皮囊都是身外之物,唯有心灵的洗礼和平静才是有价值的。普度众生,这不就是你的本职工作吗?”
旭沉芳:“……”
这丫头,让他深切地感受了一把,当和尚真的好累!
旭沉芳道:“你去霍霍你爹娘好吗?要不要我送你去?”
晚间,旭沉芳跟着殷怜回宅子里住宿。
宅子还是旭沉芳出家以前住的那座宅,殷怜爹娘外出之际,她也就不住郡主府,而是搬到了这里来住。
眼下殷怜这个小主人领着旭沉芳回家来,还有模有样地安排他落脚的院子。
院子也还是他以往住的那处院子,里面他的东西都没人动过,而且还经常打扫,干净整洁。
旭沉芳心累得慌,坐在坐榻上歇了几口气。殷怜蹬掉鞋子就爬上坐榻绕到旭沉芳身后去,伸手给他捏捏肩。
殷怜边捏边笑道:“义父,舒服吧?你说你在寺里有人这么对你好吗?”
说真的,当时旭沉芳真的被她感动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