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我这就跟他说!”
老赵头儿答应的挺痛快,左右看看没外人,他哈下腰身,把菜窖口上的木盖子掀开,冲着里面就开始喊。
“彬啊,你刘叔要见你,你别害怕啊!还有,孩儿
他娘,你就别待里面耽误事儿了,赶紧上来吧。”
老赵头儿的话音刚落,就听到里面响起嚎唠一嗓子。
“别进来,别进来——我谁都不见!滚,滚……都给我滚——”
那声音里,明显带着又惧怕又愤怒的情绪。
偏偏又是刻意压着嗓音,像是生怕被别人听到他动静。
用屁股想也知道,吵吵巴火这人,必定是赵彬无疑。
我握了握拳头,真想直接跳下去,锤吧死这个瘪犊子。
你个杀人犯,反倒是牛哄上了,还骂我们“滚”?
要不是你欠欠儿的、弄死了自家媳妇儿,我会无辜受到牵连?
瞅瞅这大老远山路走的,又急又快,将近两个小时我都没捞着停歇,我腿肚子都快麻花了。
菜窖里隐约传来老太太的动静,应该是赵彬他娘,在低声劝解着什么。
老赵头儿眉心紧锁,朝着师父歉意的笑了笑,却皮动肉不动的,脸上表情比哭都难看。
“儿砸——你相信爹啊!爹不带坑你滴!你刘叔可不是一般人,他在横道河子老有名了。有他在,保准儿能驱走你身上的邪祟啊!”
“你总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啊!时不时的就吐上一两口,那你早晚不得完犊子么?”
老赵头撅头瓦腚、半跪在菜窖口,抻脖子朝里面说道。
兴许是赵彬把这两句话听了进去
,菜窖里不再有捂了嚎风的动静儿了。
安静了约莫半分钟,老赵太太在底下露出了脑袋,顺着木梯子慢慢爬了上来。
在经过师父身边儿时,她情绪复杂的多瞅了几眼,不过没再开口说话,想来是家里一向由老赵头儿做主,没她说话的份儿。
师父朝我点了点头,我便把心一横,顺着木梯子、率先爬了下去。
我这当徒弟的,得有点儿觉悟不是?
万一赵彬突然发飙,我还能给师父充当个炮灰啥的不是?
那一刻,我觉得自个儿可雷锋了。
转眼间下到了三米多深的坑底,周围光线就黯淡下来。
不过前方另有光亮照着,隐约映衬出另一道身影。
看到那个身影,我的心咯噔一下,心明镜似的知道,那人肯定就是赵彬。
也不知道他身上带没带凶器啊!
等会儿要是真打起来,说不准干不过他啊!
我又有些后悔,没偷摸在身上藏块石头啥的。
就算不能防身,起码也能揍他个大青包不是?
我正犹豫着,就听到有人爬下了木梯,随后就响起师父的沙哑声音。
“老赵,关窖口!”
我顿时一愣,心说师父这是要干啥?
他咋还主动提出,要变成瓮中之鳖呢?
在我冒出这个想法时,头顶上方、响起悉悉索索的声音。
旋即眼前一黑,菜窖口真被盖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