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无权已经送到医院抢救，那一枪击穿了他的锁骨，出血量极大，若非已经在庄园里找到了暂时止血的药物，恐怕早已经死在了里面，可就算如此，他仍然是受了重伤，手术室的灯光红的刺眼，江白甚至并未换身干净的衣服，满身鲜血的坐在手术室外一根又一根的抽着烟。
“先生，你可以把烟灭了吗？这里是医院，我知道你可能很着急，但抽烟会影响到别人的。”一名小护士似乎犹豫了许久才忍不住走了过来提醒江白。
边上候着的小弟们顿时竖起了眉毛，怒气冲冲的走上前来吼道：“你他妈眼睛瞎了敢.”。
“闭嘴。”江白轻言出声，边上的小弟立刻停下，深深的一鞠躬退到了边上，江白抬起头，抱歉的说道：“不好意思，谢谢你的提醒，我到外面去抽，我会让人把这里收拾一下。”。
小护士摇摇头道：“不用不用，我来清理就好了。”。
江白摆摆手，指了指地面，立刻有手下跑着去取来了簸箕和扫把清理，他则是走到了安全通道边上的垃圾桶边上再次点了一根烟来，李浒还需要回家一趟，他毕竟是有家室的人，多少得去和老婆报个平安，顺便稍微说下事情的经过，接下来的两天可能需要他来这里陪着左无权。
一根烟抽完，江白稍微平静了一些，回到了手术室外候着，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但左无权依然没有从手术室出来。
“过肩蛟，如果左无权有事，我会砍了你的四肢点天灯！”江白握紧了拳头，深深的自责涌上了心头，他不知道过肩蛟用了什么手段，那些手下对他的忠心程度高的可怕，如今最核心的几位已经被白龙会带走，关上地下拷问，其余的人等在后来的警局的直升机赶到后，便被全部收押，今年的指标算是不用愁了。
“老大，你要不要休息一会儿？这里我们看着。”纪元化拿着两瓶水放到了江白的边上。
江白摇摇头道：“我就在这里等着吧，他不出来我不放心。”。
叹了口气，纪元化说道：“有几个人已经招了，过肩蛟这几年都没有出现过，一直用电话和他们联系，嘴巴最严的那几个可能有点消息，只不过他们的嘴很严，现在是老马接受去审，估计晚上就能知道结果。”
对于马泽语，江白很放心，再硬气的汉子在他的手下也坚持不了多久，能到晚上，已经足够证明这些人的忠心，如果估计的没错，很有可能过肩蛟始终待在海市从未离开，可这么个人有那么多的钱，是怎么做到如此低调的？
又是一会儿的时间过去，江白干脆让其他手下到医院外面等候，这里待着也没有必要。
“那个.”又是刚刚的小护士，手里拿着一份盒饭，递向了江白，“这是我从食堂买的，你等了很久了，先吃点饭吧，你朋友会没事的，赵医生是这方面的专家，你吃点饭去换身衣服吧。”。
江白愣了愣，郑重的站起身双手接过了盒饭，“谢谢你，真的很感谢。”。
“没事没事。”小护士羞红了脸，连连摆手转身快步离开。
纪元化看了看小护士，又看了看自己，为什么我没有？
将一盒盒饭吃的干干净净，江白没有浪费一粒米，刚丢完盒子回来，手术室的红灯正好暗了下来。
“医生！”江白一个箭步窜到了门口。
刚从门里走出的医生吓了一跳，解开口罩，笑道：“你别急，病人还没从麻醉里醒来，但是已经脱离了危险期，接下来只要好好调养就好，理应不会留下后遗症，所以你们别担心，你们去把住院费交一下，我给他安排一下病房。”。
“麻烦您了，什么都按照最好的来就行。”江白点点头，看了眼正从手术室推出的左无权，刚昨晚手术，左无权的脸上没有任何血色，嘴唇苍白如纸，他本就不是擅长打斗的人，哪里有受过这么重的伤。
将左无权安排到了最好的病房，江白坐在床边沉默不语，也没有人不识趣的来这里打扰他，整个房间里只有他和左无权两人，日暮的阳光顺着玻璃窗照在他的脸上，阴晴变化不停。
“你在发愁吗？”卡尔站在了床边。
江白点点头。
望着低着头的江白，卡尔说道：“为什么要发愁？他在窗户看到了你开着车冲下去救他的那一幕，等到他醒来，他对你的忠诚必定会涨一大截，那一万点臣服值唾手可得，这难道不值得你高兴吗？”
“我宁愿不要臣服值。”江白抬起头，眼中有火焰在起，“对我而言，他们不是可以随便牺牲的物品，他们向我献上忠诚，是因为信任，是将所有托付给我，而不是成为我的奴隶！去救他，难道就是为了那一万点臣服值吗？”。
“为帝王者应该明白取舍，对你而言，是一万点臣服值重要还是他这个人重要。”卡尔摘下了兜帽，脸上是前所未有的郑重，慑人的威视弥漫开来，此时此刻他才真正像是使徒，而不是那个只知道吃喝的憨货。
江白猛的站起身，平视着卡尔，“只要杀了最亲近的人能成神，难道你就会去杀吗？为了能在这场游戏里胜出，我可以不择手段的去强大自己，因为我毕竟是个人，但如果连底线都舍弃了，我他妈算个X人！”。
“你以为你还算是个人吗？”卡尔嘴角一翘，“从你签订契约开始，你每一次进阶获得力量，你的身体就离人类更远一步，现在已经三阶的你其实早就已经不算是人类了。”
“什么意思？”江白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
卡尔昂着头看向了窗外，“你知道神吗？这场游戏只不过是个造神的计划罢了，最后的胜出者结合使徒与救赎者的力量，就是最接近神的存在，我们一次又一次的完善规则，最终就是为了得到一个真正的神，现在你就是我选中的人，我要你脱胎换骨，来证明我的神路是对的，只要你成为胜出者，你的存在就能指引我正确的方向！”。
“所以，对你来说，我只是你的实验品？”江白难以置信，他始终认为卡尔和他至少是同盟，或者是——朋友！
卡尔嗤笑一声，“实验品？可以这么说，你得到成神的机会，而我成为真正的神，我们是双赢！难道你以为我们会是朋友吗？别做梦了，我是第一使徒卡尔、星辰共主，规则的掌控者，阿尔亚德的守护者，破灭的无尽之王！你凭什么成为我的朋友？”
心里好似有一座大山轰然倒塌，江白脚下踉跄，苦笑的走出门去，让门外的纪元化看好这里，仿佛丢了魂一般走到了楼梯，忽然又黯然的坐在了楼梯那。
难道他能逃离卡尔吗？他甚至无法逃离卡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