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过街老鼠 “王大脚！！” 一声震天动地的嘶吼，引来众人的围观。 车主人刚吃饱饭回来，就发现自家牛车内一片狼藉。 王大脚邋里邋遢地半坐在车里，被褥被他拱得一团乱。 而水缸里的水少了大半，被褥滴滴答答地淌着水，顺着底板滴下来，流的哪里都是。 看着就让人心疼。 林默容听到动静，心底暗自一笑。这下有好戏看了。 好整以暇地歇在许大娘的车旁，等着好戏开场。 “你听我说，刚刚有两只蝎子……” 王大脚忙不迭解释，坐在车里，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我管你什么鬼蝎子，你把我的车、水、被子全部糟蹋了！给我滚！别再搭我的车！” 车主人一把拉过王大脚的袖子，狠狠将他揪出了车厢，摔到地下。 王大脚腿先着地，还没来得及哀嚎，挨了板子的屁股又重重跌到地上。 一整个双重打击。 他开始央求：“不是，大哥，你听我解释……” 车主人压根不打算理他，而是把王大脚的衣物破被子全部从车里扔出来。 又把自家棉被放到车棚上暴晒。 “我告诉你，这被子若是到晚上干不了，可是要冻死人！” 他一面抱怨，一面又恨恨踹了王大脚一脚。 “好，踢的好！” 许大娘在人群中看得幸灾乐祸，拍手叫好。 “林姑娘，这王大脚又遭报应了。” 她并不知道蝎子是林默容给王大脚的回礼，还以为是王大脚又作死惹怒了车主。 “大娘，这种人报应一环接一环，停不下来的。” 林默容别有深意的勾唇一笑，她又提议道： “我记得这家还有个女主人，大娘，你去把她也找来，处理处理。” 许大娘自然晓得林默容打的什么主意，笑盈盈地就去找人了。 “你不能这样，大哥，我脚伤还没好，走路怎么走的赢车子？会死在沙漠里的！” 小命难保，王大脚不肯作罢，勉勉强强支起身子，捡起衣服又往车里扔。 那车主人见此动作，霎时横眉竖目：“王大脚，我让你滚！你听不懂？” 彼时，何闻声赶来。 那王大脚像见到了救星，猛扑过去，拉扯住何的袖口不放。 “何大哥，你帮帮我，他要把我赶下车！我腿被虫咬了，怎么走的动！” 何打眼一瞧，那牛车内确实是惨不忍睹。 当时为了躲避敌人，提升队伍的行进速度，没车的人都被分配到了有车的人家。 虽说后来没了追兵，这个规矩还是没变。 “怎么回事？” 他摇摇头，不知道为什么总有处理不完的烂摊子。 车主大哥恶狠狠地把王大脚的恶劣行径说了一通。 末了还加一句：“我没让你赔钱已经算好了，往后我家没水喝、没铺盖，我再找你算账！” 王大脚自知理亏，只能眼巴巴的把何瞧着。 “军爷，他们都听你的，你得帮我说话啊。” 何一点都不想帮这个王大脚。 但没有命令，也总不好把他扔在这。 何只得硬着头皮劝：“这位大哥，大伙这么多天都熬过来了，要不你再忍几天？” 车主大哥见何都发话了，想到军爷也不好得罪，正准备答应。 “忍忍忍？怎么忍？” 一位一看就牙尖嘴利的泼辣妇女风风火火地走过来，“王大脚，你又把我的车怎么了！” 许大娘办完林默容交代的事儿，笑嘻嘻地走了。 这妇女是这家的女主人。 一听自家车出事儿了，就知道是王大脚干的好事。 “何大哥，不是我不通情达理，这王大脚又懒又邋遢，心术还不正。怎么忍得过去？” 何不是当事人，却感觉被臭骂了一顿。 他苦笑着脸：“可是现在他有脚伤，确实不便行走。” 那妇人跟没听见一样，继续数落王大脚的不是。 “他屡次三番跟林姑娘作对，人林姑娘多好啊？这肯定是遭了报应！” “上次，他还把我一篓子鸡蛋全给打碎了。我们家就带了这一筐鸡蛋。” “一天天脚也不洗，头发也不打理，恶心死人了。” 何被念的头都大了，根本插不上嘴。 “何大哥，讲道理啊。当初要不是大脚被分到了我们这，我们早就把他赶走了。现在车里最后的水被他打翻了，还想坐我们车，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这女主人一看就不好惹，她又去把王大脚的衣物扔出来。 “拿着你的东西，滚远些！” 人群中不断有人拍手叫好。王大脚已然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何实在没有办法，抬眼见到刘娘子正在看热闹。 他记得这女人车上就俩人。 “王大脚，你去她车上。” 刘娘子傻了眼，不可置信地看向何。 随手一指派，王大脚生怕对方不答应，捡起衣服单脚就往刘娘子的车那儿跳。 林默容眉毛一挑。 好家伙，两个人间龙凤聚到一起了，这不是活脱脱的卧龙凤雏吗？ 王大脚路过时，亲眼看到了林默容的表情，狠狠剜她一眼，却不敢说话。 林默容怎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故技重施，一颗石子儿过去。 王大脚给大家拜大年喽。 她拍拍手，心满意足地离开人群。 人群之外，一双深邃难以捉摸的眼睛，静静地盯着林默容离开的方向。 她确实不简单。 这头，刘娘子趁王大脚摔跤的间隙，拦住去路。 对着何就是一番哭天抢地： “军爷，我和柱子孤儿寡母，怎么好带个大男人上车！会被人说闲话的。” “就这么定了。”何对刘娘子也没什么好感，摆摆手，扬长而去。 “唉唉，你别走啊。我照顾柱子都忙不过来，哪里还顾得上别人！” 刘娘子还想挽留，但何已然走远。 她愤愤地瞪着王大脚：“你不能去我车上。” 王大脚站起身子，理直气壮：“这是军爷的安排，你敢不听？不听就要被杀头！” “你！” 刘娘子一时语塞，瞪着眼珠子气不打一处来。 王大脚自以为得逞，继续朝那边跳，势必要挤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