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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起奉天(7)

黑三鞭嘿嘿一笑,说道:“这个谁,把说话的娃娃留下!以后跟着我办事!”

齐建二心中一松,说道:“好好,好好!”说着就把冷焰拽到前面来,叮嘱道:“冷焰,你留在这,听你黑爷爷的吩咐!”

冷焰心里一百个不愿意,他见这个黑三鞭绝对不是什么善类,心中也是畏惧的紧,巴不得尽早离开。可黑三鞭让他留下,齐建二屁也不敢放,冷焰又能有什么法子?

冷焰被齐建二拉出来,猴三儿、老王、狗子他们见到,心里也都怕冷焰被留下,在这里无异于身处龙潭虎穴。别看猴三儿、老王、狗子他们年纪小,但和冷焰都是过命的交情,三四岁的时候就混在一起,一起玩乐戏耍,也一起挨打偷东西,尽管没有正二八经的拜过把子,心中互相早就认对方是亲兄弟了。

齐建二拉扯着猴三儿、老王、狗子他们,骂道:“走走!走啊!”

少年人没有那么多世故,感情真切,冷焰又是他们的大哥,猴三儿根本顾不了那么多,伸手拉住冷焰的衣角死死不愿松开,老王和狗子是都要哭出声来,仍由齐建二拉扯着,三个人就是一动不动,不愿离开。齐建二着急上火,也不敢作声,只好大巴掌直往猴三儿他们几个的脸上抽。

冷焰见猴三儿他们这个样,心中发酸,想到他们四个自从相识以来,几乎没有分开过一天,晚上都是挤在一块睡觉,眼下竟然要分开,于是眼圈也红了,但还是硬着头皮说:“没事,没事,我完事了再去找你们。”

黑三鞭这时哼了一声,说道:“你们四个小娃娃,倒都是够兄弟嘛!”

齐建二见黑三鞭面露不满赶忙说道:“黑爷,马上走,马上走!“上前又是硬拽,齐建二到底还是劲大,眼看着就把猴三儿他们拽开,狗子忍不住,哭了起来:“大哥,大哥,我和你一起。”

猴三儿也咣的跪下,连连磕头不止,嘴上哭喊道:“黑爷爷,黑爷爷,我们不想和大哥分开,求求你也留下我们吧。”

老王也立即跪了下来,连连磕头,顿时三个娃娃跪了一地,磕头声咚咚做响,此起彼伏。

黑三鞭倒乐了,说道:“我倒是奇了,我又不是阎王老子,你们还怕我将他的命带走不成?”

冷焰见状,也跪了下来,哀声道:“黑爷爷,我们几个从小就在一起,从来没有分开过一天,我们平日里都是一起做事,黑爷爷,求你也让他们留下吧!您一定用的上我们!”

黑三鞭皱了皱眉,回头看了眼三指刘。

三指刘思量了一下,沉声道:“这四个娃娃,倒是下五铃里出类拔萃的好手,彼此配合的不错,也信得过,黑兄弟也许用的上他们。”

黑三鞭嘿嘿一笑,说道:“也好!你们四个娃娃,起来吧,都留下!”

猴三儿、老王、狗子都欢呼一声,连声道:“谢谢黑爷爷,谢谢黑爷爷!“冷焰转头看了他们三个一眼,真是少年不知愁滋味,这点说不上是好是坏的事情,已经让他们又乐成一团。

三指刘冲齐建二说道:“齐二滚子,你这几个小铃铛,就先留给黑爷使唤着吧。”

齐建连忙说道:“是,是。”

三指刘说道:“那你就走吧!有什么事儿,我找人吱唔你!”

齐建二连声应了,悻悻然看了冷焰他们几个一眼,转身退出厅堂,外面那老妇早就等着,引着齐建二离去。

其实齐建二心里也不好受,毕竟冷焰他们从小就跟着自己,怎么也算是一把屎一把尿带出来的,而且还颇得自己真传,眼看着他们四个齐齐离开身边,不知还会不会回来,也是神色黯然,心中如同灌了半壶醋一样,酸溜溜的。

黑三鞭见齐建二走了,将大衣一撩,坐在三指刘旁边的客位上,嘿嘿直笑,看得出心情不错。

黑三鞭指着冷焰他们说道:“你们四个,从小到大把自己的名号说了!各自会些什么,也都一起说了!”

冷焰他们四个互看一眼,狗子畏畏缩缩的先站出来说道:“黑爷爷,我叫狗子。现在能打哨。”这打哨的意思是说,在几人配合偷窃的时候,一个人故意吸引或者干扰“马儿”(被盗之人)的注意力,以便他人得手,也能够监视、望风、预警等。

猴三儿在四人中排老三,狗子说完,猴三儿说道:“黑爷爷,我叫猴三儿,能跟背风和解三铃了。”这跟背风是说,在确定马儿身上的“旺”(钱财等,分不同等级的旺,一到九旺,代表钱财的价值)以后,一直跟着马儿,方便时下手。解三铃是偷东西的能力级别,也就是说人身上挂着铃铛,你去偷东西,不能让铃铛出声音,高的高手,据说能解二十四铃。

老王站出来说道:“回黑爷爷的话,我叫老王,擅长的是捏旺儿,能解四铃。”捏旺儿,就是偷东西的人要先判断出马儿身上的旺放在什么地方,多大多小,多轻多重,确定能用什么法拿到。

最后轮到冷焰,冷焰想了想,说道:“回黑爷爷的话,我叫冷焰,已经能做到拿盘儿了。”

黑三鞭仔细的听着,前面狗子、老王、猴三儿的说话,他倒是不觉得惊讶,寻常的路子而已。而听到冷焰能“拿盘儿”,不由得吃了一惊!

黑三鞭不太相信的问道:“冷焰,可不要在你黑爷爷面前说大话!你小小年纪,能拿盘儿?“

这“拿盘儿”是“荣行”里的一门本事,十分讲究。乃是在黑暗之中,给你一深色底盘,或磁或木或铁,反正不管是何种盘,在里面放上一把珠,也是不限质地,数量在五十之内。会拿盘儿的人,要捏着盘,让盘里的珠或转或动,然后判断出盘里到底有多少颗珠。必须十猜九中,错的一次也不能差落过一两颗,能做到这个,就叫会“拿盘儿”了。这本事,考量的是心、手、耳合一,心中要十分清净,沉得住气;手中要触觉敏锐,动作准确;耳中要听的干脆利落、亳微可辨。能做到“拿盘儿”的人,第一要天资聪慧,第二要心静时如冰,第三要心手耳合一,端的是极难的一门本事。

所以冷焰说自己会拿盘儿,也就是说自己至少有解九铃以上的身手,打哨、跟背风、捏旺儿都不在话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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