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琰当着刘琦的面,手弹了一曲琵琶。
刘琦听得心旷神怡,如痴如醉,真有一种大珠小珠落玉盘的感觉。
弹完一曲,蔡琰抱着琵琶低着头,屈膝行礼道:“奴家献丑了。”
刘琦深吸一口气,挑起大拇指赞叹道:“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
听此一曲,今生足矣。”
蔡琰微微一笑道:“郎君过誉,不过是粗浅技艺而已,与郎君惊才绝艳之采相比,不值得一提。”
刘琦突然想起今天来这里的初衷,他说道:“听闻贵府藏过万,小娘又博闻强记,不知能默记几本。”
其实他这里是明知故问。
毕竟未来十几年后,蔡琰被曹操从草原赎回来。
那曹贼也是爱之人,让蔡琰默写当年蔡府所藏古籍。
直到那时蔡琰还能记得四百多本。
听到刘琦如此问,蔡琰道:“家父藏的确万余以上。
如今我能默写者,当在千本左右。”
刘琦怀疑这蔡琰有超忆症,他欣喜的施礼道:“实不相瞒,我是学业堂的学子。
如今我学业堂藏甚少,故而宋夫子命我等学子搜集古籍善本。
不知小娘能否默写几部,也算为我荆州官学做出贡献。”
蔡琰犹豫了一下,自言自语道:“我本来准备这几日启程,返回陈留老家的。
既然郎君有请,那我就连夜为郎君默写百十部相赠。”
她既是个痴,又是个爱好藏之人。
她见刘琦采斐然,又如此渴求她记忆中的藏,她自然很愿意帮忙。
尤其还是为荆州官学做贡献,这样为她做这件事,在道德上也拔高了。
“多谢小娘相助,”刘琦对着蔡琰施了一礼,随即问道:“小娘最近准备返回陈留?
为何不在荆襄留下?”
蔡琰幽幽的叹口气,脸上流露出一丝哀伤道:“我现在所做之事,都是在以声色娱人,这跟青楼有什么区别?
家父乃当世名士,我借助他的名声做这种事,又如何对得起父亲?
如今我为舅父赚了不少钱,也算报答了他护佑之恩。
只要能脱身,我宁愿回到陈留祖地。”
刘琦急道:“万万不可啊,那陈留虽地处兖州,但南匈奴人已经开始寇略。
他们野蛮狠毒,若小娘回去,恐遭不利。”
蔡琰却是满不在乎的微微一笑道:“郎君可是欺负奴家不懂山河地理么?
南匈奴人被招抚后,素来驻扎在河套地区,与河内郡、雁门郡接壤。
我陈留郡在黄河以南,隶属兖州刺史部,那里怎可能有匈奴人?”
“你怎能不相信呢?”刘琦急的快冒汗了。
事情就是那么奇妙。
本来南匈奴人归顺大汉后,的确居住在河套地区,跟陈留相差十万八千里。
可是后来黄巾之乱,南匈奴单于於夫罗率人进入内地,参与平叛。
后来中原腹地乱成一锅粥,於夫罗就率这支匈奴军,屯驻在黎阳,与陈留郡仅仅一河之隔,靠四处劫掠为生。
所以蔡琰身为一个河南陈留郡人,竟然能被匈奴人掳走,也着实算得上倒霉。
刘琦见蔡琰不肯相信自己的话,于是也就不再强求。
大不了到时候,派人沿途设伏,把她拦截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