蚩尤宗在北周城外数百里之遥,几乎悄声匿迹多年,北周再没有出现蚩尤宗的任何消息,此次弟子下山采买,只是为了日常所需,却没想到把第一次下山的小弟子孙言初给弄丢了,更好奇的是,正当蚩尤宗的人准备下山寻找时,一只长得甚是奇怪的灵兽把孙言初完好无损的送了回来。
怪事啊,以往风平浪静的蚩尤宗沸腾了,一下子让冰块似的清虚老道温暖了起来。
大体来说,众弟子惊惧师父半点不假,但此刻的师父与以往截然不同,谁也没想到严肃古板的师傅会因为失踪多日小师弟的归来而换了脸色。
起先无人相信,后来在大殿上见到,众人便都信了。
清虚道长左手捻着雪白胡须,眉头渐舒,右手背负身后,这等出尘,再配上他的相貌,确实令徒儿们心内啧啧称奇,谁看了都要在心里叹一声,怪呐!
此番孙言初失踪,显然让蚩尤宗遇到了不小的震惊,倒不是怕丢失了他,而是他下山后的所见所闻在山中传的沸沸扬扬。
清虚老道给孙言初一个慈爱的眼神,弟子们纷纷转过头,看向孙言初,脸上跟着师父挂着笑,只见孙言初走过来如草上飞一般悄无声息。
清虚老道见到功夫突飞猛进的小徒弟吗,满怀诧异,轻声问道:“言初,师父问你话,你要如实回答。”
孙言初听到这个,只是认真的嗯了一声。
“你遇到大周的人了?”清虚老道意味不明的看着他,“他们要你做什么?”
孙言初刚要回答,突然想起了什么:“师父,您认识突厥王子金梓骁吗?”
“嗯?”清虚老道一顿,“师父问你话,你不答,怎地还问起师父问题了?”
孙言初呵呵一笑,道:“徒儿想起了一件事,那突厥王子说认识您,还拿着您的一封信去找北周大司马,徒儿觉得有些蹊跷,所以只好先问师父。”
不知为何,清虚老道面对这个问题顿了一下,负手转身在大殿踱步,半晌缓缓道:“为师的确认识金梓骁,也写过一封信,只不过,那封信为何会被他拿去,颇有些匪夷所思。”
此言一出,不仅孙言初感到震惊,所有在场的弟子皆是一片哗然。
清虚老道环视一周,道:“多年前,为师游历至漠北,恰逢暴风雪大盛,途中又遇见了狼群,一个幼童被狼群围着,为师将他救下,才知道他是漠北突厥可汗的儿子金梓骁,当时漠北可汗对为师感激不尽,盛情款待,与突厥可汗秉烛夜谈后发现,他并非中原人口中所传扬的那样,可汗心胸广阔,大义凌然,虽传闻中说他对中原虎视眈眈,但为师所了解的与之大相径庭。”
“漠北突厥擅长制兵器,柔然和一些小国都看中他们的这项技能,国家的兵力强弱主要靠兵力和手中的兵器,因此,突厥因为这个渐渐强大了起来,可汗要为师写了一封信。”
孙言初有些心情复杂,下山所经历的一切已是奇闻,此刻听师父说的这些更是异事,众弟子皆是惊诧,孙言初忍不住问道:“写了什么?”
问完觉得有些失言,然而,清虚老道并不在意,继续道:“那只是一封问候信。”
孙言初诧异道:“问候信?”
清虚老道平静道:“突厥可汗想和北周讲和,正苦于没有方法,让为师写这封信,只是找个由头,如果贸然前去,恐怕北周一点机会不会给。”
“你说突厥王子拿着一封信去了北周?”清虚老道突然问道,“他都做了什么?”
孙言初嗯了两声才回过神,道:“他拿着那封信表面是去和北周谈和,实际上是想让北周帮他对付柔然,他们想一统西北。”
众弟子听着师父和小师弟的对话,都没敢插言,仿佛大殿上只有他两人在一般。
清虚老道突然对其他弟子摆摆手,随即对孙言初说道:“言初留下,为师有话与你说。”
众弟子朝清虚老道拱手后出了大殿。
“你去离阙道学了周敬不少功夫,为师要你即刻下山去办件事。”清虚老道郑重其事地道,“你和子念一起去。”
孙言初一怔,有些没听清似的望着清虚老道问:“师父,您让我和小师妹一起下山?”
清虚老道盯着孙言初“嗯”了一声,道:“子念是时候该下山了,你既然已经在江湖上走了一遭,想必也能照顾好自己,子念入门晚,她始终是你的师妹,此番须得你们一起去做这件事,是因为子念······她不能留在蚩尤宗了,下山后,等办完这件事,你找个合适的机会告诉她,让她自己去寻个去处。”
孙言初没来由问道:“师父,这是为何?师妹她为何不能留在蚩尤宗?”
清虚脸色十分认真,道:“蚩尤宗弟子皆是男子,她留在这里着实不便,当初她还小,收留她也是道法使然,如今她已是成人,今后的路就由她自己去走吧。”
孙言初皱眉,刚要说什么,清虚老道仰起头,捋了捋白须,道:“隐世宗弟子每年一次的试炼就快到了,三大隐世宗各会派两名弟子前去邙山参加旧林会,此次的旧林会蚩尤宗就由你和子念去吧。”
孙言初呢喃道:“师父要我们去做的事就是代表蚩尤宗参加旧林会吗?”
“不是,”清虚老道双手负后,脚步轻缓,道,“宇邕和突厥合作,并非对付柔然,而是对付北齐,为师当年写下那封信,没想到给天下带来了战乱,说起来,惭愧啊,眼下只能尽量挽回这场战乱,宇护霸权,北周听宇护的,他给身边的人下毒,帮他做事,我们就从这里入手,阻止他。”
“师父是说成羽?”孙言初惊诧,“他中的毒只有玲珑魄能解!”
清虚老道点点头,道:“当今天下,有一个人能解此毒,那就是拥有玲珑魄之人,元轩元天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