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言初等人翘首以盼,在宇观门口等着里边音信。
不多时,拓跋宗的人便开门出来,只说了一句:“请各位回去吧,拓跋宗早已不问世事多年······”
话音未落,一道深沉的女声传来:“遥华可在?”
几名素衣女子冲了过来,那架势像是要破门而入。
拓跋宗弟子皱起眉,盯着那几名女子看了一眼,道:“你们是什么人?找遥华师兄做什么?”
“我们是女娲宗,别问那么多,”其中一女子道,“只需告诉我们遥华在不在里面?”
拓跋宗弟子慢吞吞地道:“遥华师兄不在,他与师父还有蚩尤宗的人去了离阙岛。”
说完,砰的关上了门!
听到蚩尤宗三个字,孙言初懵然一惊,心道蚩尤宗的人去了离阙岛,那我跟着去离阙岛,岂不是可以找到师父和师兄。
想到这,他转身对身旁的人道:“两位先回去复命,在下就此别过。”
事已至此,身后的两人也只能拱手道别。再回头时,周遭已是万籁俱寂,那女娲宗的人早已不见踪影!
北齐皇宫。
娄太后披衣下床,郑梦瑶拢开帐帘,把娄太后扶至桌边,两侧宫女轻轻地上灯挑帘,屋内暖温馨香,娄太后却夜不能寐,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是儒学院的亲贵要陛下赐官。”
娄太后瞧了一眼郑梦瑶:“怎么突然发生这种事?他们也太放肆了。”
“闹事的是亲贵,太后,亲贵乃是国之栋梁,陛下年幼,也不知如何是好,”郑梦瑶道,“此番针对的是师兄,突然有了这个官职,还是身兼数职,难免遭人忌惮。”
太后端着银耳红枣羹,面上的皱纹在灯下更为明显,却难掩其风华气韵。她没有用羹,渐渐搁下碗,靠在软被上,盯着灯火,须臾,道:“陛下年幼,治理朝政经验尚浅,王爷辅佐,举荐有能之士为官,于情于理也说得过去,只是不该官封高位,身兼数爵。亲贵受人挑拨,给陛下难看,是做给王爷看的,这次陛下要是应允,那朝廷不就乱了。”
“太后,王爷一心辅佐,为大齐,”郑梦瑶道,“并没有其他心思。现在有人担心自己的处境,先下手为强,只怕要对王爷和大齐不利。”
“是了,”娄太后道,“须得找出这个人才行。无论是儿子当皇帝还是孙子当皇帝,哀家都是大齐的太后,若有人在这背后害人,便留他不得。”
话虽如此,她却希望是儿子当皇帝。
娄太后觉得孙儿此时是羸弱孩童,现如今虽已登基,但政务一窍不通,怎么比得上一直养在身边,膝下长大的儿子,如若有一日,皇权败落,那时儿子坐上皇位都会遇到险阻。”
“只是王爷并无主位之心,”娄太后淡然地道,“先帝身边的那些人留在陛下身边,迟早要出事。王爷只想辅佐陛下,有人害怕王爷会动手,他们哪里知道,王爷根本没有那个心,眼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不遇到些挫折,王爷是不会动摇的,鸿凌这时候入朝,正是时候。”
“王爷让师兄入朝,不是去帮他吗?”
“帮他什么?”娄太后拉着郑梦瑶的手,轻轻拍了拍,道:“帮他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是想看看朝中的局势,陛下年幼,不懂政务,旁人的话他却听,那些先帝身边的人还不趁着这个时机给自己留后路?你想想,他们最怕谁,不是怕陛下,而是怕陛下身后的王爷,鸿凌这时上任,对他们来说是致命打击,为着自保,他们会无所不用其极,闹的越大越好。”
“若要这么说,此次背后煽动之人便是那些费尽心思想害王爷之人?明面上是找陛下要赐官封爵,暗地里是打压王爷和师兄的士气,能让陛下和王爷产生嫌隙,还能明哲保身,趁机除了王爷身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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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肃与封霆雲一同入高演府邸。
此时高演刚从宫中回来,正一筹莫展。
“敢在勤政殿门口杀人,”高演负着双手,沉声道,“真是胆大包天。”
“此人虎视眈眈,”封霆雲道,“正盯着王爷呢。目下又打起了亲贵家人的主意。”
“亲贵家里,”高演道,“可有出事?”
高肃道:“他们不敢,皇叔放心。此番作为不知是受谁的指使,不仅在皇宫大内动手伤人,还对其家人威逼利诱,场面一乱,他们便伺机而动,幸好没有伤亡,若真有死伤,皇叔脸上也挂不住。”
岂止是挂不住,那简直就是昭告天下,当朝王爷为了自己蓄集势力,提拔高官为几用,不惜谋害国之栋梁,和当今陛下明目张胆的挑衅,接下来便会蓄势待发谋朝篡位!
“本王一心辅佐,为了大齐江山鞠躬精粹,若是对皇位有觊觎,还用等今时今日?”高演义愤难平,“他们是不相信本王还是不相信自己?害怕什么?怕我杀他们?无事生非,挑拨离间,怂恿儒学院亲贵在陛下面前闹事,他就是一条狗,一条我大齐皇室的狗,敢咬自己的主人,迟早会自掘坟墓!”
出了王府大门,路两旁已掌灯,许青青站立马车旁等着高肃。
封霆雲对高肃拱手,正要走。高肃突然问道:“尚大人没回来?”
“尚大人公务缠身,被事情给绊住了,这才命卑职来给王爷复命,”封霆雲心知不好提元轩在街上救人的事,只能找了个借口,“四爷找尚大人有事?”
“无事,”高肃上了马车,“只是随口一问。”
离开王府大门时,路上起了风。
许青青看着封霆雲离去的背影,问道:“四爷对鸿凌公子有疑虑?”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高肃道,“回府。”
马车摇晃起来,渐渐融入了夜色。
而此时拓跋宗后山的一处院子里,宇邕慢条斯理的拿着茶杯,与元轩对坐。
“你是怎么混进北齐朝堂的?高演也就罢了,那高长恭可是北齐战神。”
“宇护一手遮天,你身边没个可信之人,”元轩却道,“如今连兵权也不在手上,你这个皇帝当的着实憋屈。”
“有你在北齐,我还担心身边无人?”宇邕道,“与其让他对我心存怀疑,不如大智若愚,顺着他心意,身边全是他的人又如何?你进了北齐朝堂,高家可就离灭亡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