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明宇在东宫和小太子好生嬉闹了许久,才最终在天亮之前,踩着点回到了战府。刚一进门,眼神就对上自家爱人那一双深邃幽暗的黑瞳,苏明宇心中“咯噔”一下,暗道不好。赶紧换上一副谄媚的笑容,走上前去,拉着爱人的手臂,笑道:“夫君还在等我啊,嘿嘿,这个,那个,我……”
酆都大帝一把将苏明宇拉过来,翻过身把他压在身下,淡淡地说道:“你又亲他了?”
苏明宇紧闭牙关不说话。
“你又抱他了?”
苏明宇依旧不说话。
酆都大帝深深地看了苏明宇一眼,随即放开他,翻过身去躺到一边。
苏明宇被爱人那眼神看的一惊,此刻,他已经完全可以确定,爱人确实是吃味了。苏明宇真的是搞不懂了,小太子才六岁,不过一个小孩子罢了,自己出于喜欢,对他亲近亲近到底有什么好吃醋的。苏明宇实在无法理解爱人这飞醋从何而来,因何而生。
但如果一直保持沉默,苏明宇也觉得有些不妥,夫夫之间发生矛盾,如果不及时沟通,对夫夫两人的关系极为不利,于是,苏明宇立刻侧过身去,拉过爱人的胳膊,脑袋枕在上面,说道:“你为什么一直都不喜欢我跟那个孩子接触?”
酆都大帝手臂用力揽了揽苏明宇,但却依旧没有出言解释。
苏明宇忍不住又问了一遍。
酆都大帝叹了口气,说道:“我希望你的生活中除了我,再没有旁的人,但我也知道这有些为难你了。”顿了顿,接着说道:“我之所以一直阻拦你见他,是因为你如果在这三个月中时常与那个孩子接触,他会渐渐地对你产生依赖之心,我不知道这依赖之心将来是否会变质,但请允许我的自私,我不希望任何人觊觎你,你是我的,属于我一个人的,任何可能性我都想要在萌芽阶段及时扼杀。”
苏明宇听完,嘴巴惊讶得张成了型,他虽然早已意识到了爱人的独占欲,但此时此刻,才算是真切地了解了爱人的独占欲已然达到了一个令人惊悚的高度。但又细细想来,苏明宇却对此并不会产生反感,反而心中有些欢喜,个中甜蜜滋味,只有苏明宇自己能够体会得到。
不是有句话说的好吗?你的另一半对你有多少独占欲,就代表他有多么在乎你。
不过,自家爱人的解释是否有些过于荒谬了些呢?苏明宇汗颜地说道:“你简直太夸张了,就算我跟他三个月来孟不离焦,焦不离孟,形影不离好了,就算他会对我产生依赖心理好了,就算这依赖心理将来会变质好了。可他现在毕竟才六岁啊,六岁啊亲!你觉得我跟一个六岁的小孩子能擦出什么别样的火化来?他脑子都还没开窍呢,他懂什么?你这担心实在是多余得很。”顿了顿,补充道:“而且也只有这短短的三个月时间,还远远达不到量变产生质变的条件,三个月后我们可是会离开的啊,卧槽,你怎么会有这么奇葩的想法?!”
酆都大帝闻言,转过身,凑到苏明宇近前,两人脸贴着脸,酆都大帝目光灼灼地盯着苏明宇的眼睛,说道:“我说过,我很自私!”
苏明宇怔怔地看了爱人好一会儿,最后妥协地微微叹了口气,说道:“好吧,这件事情就此揭过,反正也只剩下两天了。这两天你就别限制我去东宫的次数了,等到事情解决之后,我们一起回地府,这个世界的事情也就再和我们无关了。如此,可好?”苏明宇对于爱人的霸道确实生不出气,若是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有一天,他看到爱人身边出现一枝潜在的桃花,苏明宇扪心自问,他也会毫不客气地给折了。
至此,双方顺利达成协议,然而,苏明宇扔下自家爱人独守空房这笔债,也还是要还的,折腾了两个时辰之后,在爱人的按摩下,身上劳累尽去,又打坐了半个时辰,瞬间浑身上下容光焕发,神清气爽。
战洪禹依旧不在府中,苏明宇跟管家老头交代一声之后,夫夫二人相携离开战府。
苏明宇还有一件事情没有解决,那就是把小太子救出宫之后的安置问题。
今日风和日丽,艳阳高照,大好晴天。谁也不会注意到,这万米高空中,正有两位男子腾云驾雾,飞梭千里。飞翔一直是人类的梦想,然而苏明宇此刻踩在云层上,姿态却一点儿也不雅观。只见他双手环住自家爱人的脖子,双腿盘在爱人的腰间,任由对方单手托着自己的臀部并且还揉捏搓掐也混不在意。
虽然这不是苏明宇第一次在天上飞了,但还是忍不住有些害怕。不过这毛病,酆都大帝并不打算帮他改正,反而正合他的意。
此行目的地——水岩城。
水岩城距离衍京城不远,坐马车也只需要七日方可到达。
水岩城郊外有座山,名为翠竹山,因整座山大多由漫山遍野的竹林所覆盖而得名。翠竹山上有座山门,乃是一江湖门派——烈阳宫。
虽说名为烈阳宫,但却并不是什么地下宫殿式的建筑,远远看去,俨然一座避暑山庄的大宅子。
烈阳宫宫主是一老头,名叫易乾坤,瞧瞧,这名字起得多霸气啊,甚至比大亚国君皇甫齐天的名字起得还要霸气三分。易乾坤,易转乾坤,改天换地之意。然而,此时此刻,这个有着霸气名字的老头正躺在后院的摇椅上,伴随着旁边石桌上鸟笼中的画眉鸟叽叽喳喳地叫唤闭目养神,手边还烫着茶水,多么休闲自得的晚年生活啊。
当然,如果没有跟前这个聒噪的外孙就更加美好了。
只见老者身旁有一位年轻男子正一脸愁色地坐在石凳上,苦口婆心地对老人恳求道:“外公,您就答应了吧!孙儿求您了!”如果皇甫青云在这里的话,估计就能立刻认出这位年轻男子的身份,乃是他的少傅,王元庆。
易老头依旧不理他,闭着眼睛,老神在在地晃着摇椅,急得王元庆在一旁抓耳挠腮,心焦不已。他已经求了外公多时了,奈何外公却一口咬定到时候自会有人出手相救,说他的担忧实属多余之举。
可王元庆怎能不担忧?如今朝中局势明朗,大半官员都已归顺刘绍桓一党,在这个时候,谁还有能力救小太子一命?如果不是因为他实在想不出别的办法了,王元庆也不会千里迢迢赶来水岩城求他外公了。须知,朝廷有朝廷的路子,江湖亦有江湖的路子,王元庆也是死马当活马医了。
不多时,只见本在闭目养神的外公突然双目圆瞪,立刻站起身来,因动作过猛以至于撞翻了摇椅也不在意,画眉鸟也不叫唤了,只见外公抬起头来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眼中包含着万分狂热的神采。
王元庆被他这一连串的动作给惊了一下,疑惑地问道:“外公,您这是怎么了?”
易乾坤依旧不理会他,他目光中流转的灼热视线,让站在一旁的王元庆心中突然有一种“这个秋天不太冷”的感觉。
不多时,在一人狂热,一人大惊失色的眼神中,两道身影如流星一般,刹那间,从天边划过,须臾,便停在了两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