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聋老太太说往事
之后，他们又聊了很久，柳辰拿出来的酒全部进了童哥得肚子，柳辰身上有伤没有再让他喝。
童哥走后，柳辰没有收拾桌子，洗漱后，躺在床上睡觉了。
翌日早上，聋老太太又在门口晃悠。柳辰推着车子假装没看到，出了门。
今天柳辰回来有点早，因为昨天晚上喝酒，伤口有点瘙痒，去厂医务室开了点药，就回四合院了。
刚一到后院，就看到聋老太太向着家里挪着步子。听见车铃声，看着柳辰面无表情的脸，露出尴尬的笑容。
他知道柳辰不待见自己，可他毕竟是自己唯一的亲人。再不待见，自己也要上。
“小，小辰，你，你回来啦。”
柳辰皱了一下眉头，淡淡说道：“进来吧。”说完，推着车子回家了。
聋老太太听到柳辰的话，心中一喜，迈动的步子也快不少。来到柳辰家，已经累的不轻的聋老太太坐在椅子上，看着在厨房忙活的柳辰，脸上的笑容更甚了。
在聋老太太进来时候，柳辰就知道了，头也没回，继续手上的工作。
这两天，他也想清楚了，与其躲避，不如正面迎上，早晚都要面对，躲过一时，躲不过一世。也算给死去的老爹一个交代，毕竟这是自己的承诺。
饭很快就做好了，一份萝卜烧肉，一份酸辣土豆丝。主食是馒头，从轧钢厂食堂买的白面馒头。
聋老太太吃的很开心，即使何雨柱烧的再好，和自己亲孙子比，还是差点。
而且今天的肉都是肥肉，大块的，炖的烂糊，一点都不塞牙，一口气吃了两个大白馒头。
吃完饭柳辰把饭桌收拾一下，拿到厨房清洗了。洗好后，倒了两杯水放在桌子上，又拿出一张照片放在聋老太太面前，是那天她落下的照片。
“我们柳家在当时，也是颇有家资，在当地也是高门大户。向前他爹从小顽劣，即使结婚了，也没有改多少。直到我公公去世后，他才收敛。那是家里虽然被他败了不少，但也不是那些小门小户可不得。
“不知道那一年，他抽了什么疯，一门心思要去当兵，婆婆差点被他气断气，他走后没两年就没了。这张照片是他走前，我们去照相馆拍的，当时婆婆生气在家没有来。
“婆婆去世几年后，我们那边过来招兵，两个孩子也要去，我拦都拦不住，跟着他们走了。他们走的时候，我每人给了他一张照片，以后有个念想。
“他们走后，第二年，跟着他爹一起出去的老乡回来了。我从他那里知道，他爹在参军第二年就战死了。当时我就感觉天要塌了，如果不是想到还有两个孩子在外面，我都想跟他去了。”说到这里，聋老太太叹了一口气。
“之后，我就在家等啊盼啊，希望他们早点回来。可是一等又是两年。那年我听说镇上来了一批士兵。我把这几年给他们哥俩做的鞋都背上，走了十里的路，去镇上看看，是不是我儿他们回来了。
“老婆子，我从来都没有出过门，也没有见过当时我儿他们参的是什么军。我就拉住一个小同志，问他有没有见过我儿子。‘小伙子，你还认识向前向生啊，他是我儿子，他们是不是在这里啊。’
“我问了很多人，他们都不知道，也不认识。最后我把鞋子给了一个小战士，让他把鞋子转脚给我儿子。
“从镇上回来后，我当时心情是好的，没有消息，说明我的孩子还活着。只要活着就有相见的一天。可是我到家，和那个老乡找到我，问我是不是去镇上了。我就把我做的鞋让小战士转交给我儿子的事跟他说了，他又问我他们穿什么样的衣服。当他听我说完，脸都被吓白了。他说我找的那个部队，不是我儿子的部队，是他们的敌人。
“我都被吓傻，我害怕因为我，给他们哥俩带来麻烦。他就给我出主意，说是人离开了，他们找不到人就没有办法追究。
“我也信了他，跟着他一路朝东走，去金陵，那里是我儿子他们那边建立的政府。家里在他们爷仨走的时候，都卖光了，当时只剩下一个老房子了。我就收拾几件衣服，带着所有的首饰，跟着他走了。
“一路上不仅躲避山盗，也要防着那些官兵。如果不是我把那些首饰，藏在衣服里面，恐怕都被他们抢走了。等我们到了金陵，已经快一年了。到了金陵，我就四处打听，看看有没有他们的消息。老天保佑，还真让我打听到了，就听说他们部队的人都去了北方了。我们又往里面走。
“一路上遇到不少东瀛鬼子，烧杀抢掠，如果不是那个老乡帮忙，我可能死在他们手上了。他最终还是死在他们手里，如果不是有战士经过，我也差点惨遭他们毒手。
“之后我就一个人兜兜转转，跟着逃命的人，来到了四九城。到了四九城我就在这里住下来，我年纪也大了我也不想再找了，身上的钱，被偷的偷，抢的抢，骗的骗，已经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