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烛对不起您!”她抱住柳蓁一条腿,顿时哭的涕泪横流不可收拾。
柳蓁的眼圈很快泛红。
她今日来本打算好好问她一番、训她一番,可一看她哭成这样,脸就绷不住了,差点跟着一起哭。
“小姐莫激动,当心动了胎气!”秋菊赶忙安抚柳蓁,转头对上小烛的苦瓜脸,口气不太友善:“你也懂点事,上次那一闹害的小姐差点小产,还不长记性?你不是一直喊冤叫屈的吗?如今小姐就在跟前了,有什么冤有什么屈都赶紧说一说,别叫咱们跟你一起……担惊受怕的!”
秋菊说到后来也带上了鼻音。一方面是心疼小烛天天关在柴房里弄的蓬头垢面,吃喝不济;另一方面也是觉得丢人现眼,她常在苏门走动,难免听到一些闲言碎语,说少夫人身边的丫环如何如何……有时不堪入耳!
她们做下人的,睁一只闭一只眼忍忍就过去了,小姐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小少爷……还好吗?”小烛止了眼泪,盯着柳蓁的肚子,自责地问。
“秋菊,你就别吓她了。”夏荷把她扶起来,用帕子给她擦擦脸,“小姐这次是瞒着姑爷来的,时间不多,有什么话你赶紧说,都说清楚了,小姐才能为你做主啊!”
小烛一听,扑通又跪下。
“小姐,小烛向天发誓,对姑爷绝无非分之想。那天晚上,是姑爷喊我过去问话。走到半路,苏青说他脚扭了,让我自己先过去。他们主仆那会儿就开始谋划了,要不苏青早不扭晚不扭,偏偏那个时候扭!我在房外面等了好长时间都无人理会,想走又不敢,怕耽误姑爷的事儿。后来,房里头突然传来动静,小烛心急就闯了进去。哪成想,姑爷像疯了一样扑过来,小烛抵死反抗,叫人击中后颈晕了过去。”
她想起当时苏儒丰力大无穷的样子,惊恐万分地说:“姑爷很不单纯!他明明会武功,却在人前装成手无缚鸡之力,实在居心叵测啊!”
这些话,柳蓁已从那天在场的人口中打探的一清二楚。
可现在的情况是小烛和苏儒丰各执一词,单听哪一方说的都有理有据,所以只能强调动机,唯有从可能的动机入手才能分辨真伪。
这也是柳蓁一直相信苏儒丰的原因,因为无论于公于私,他都没有谋害小烛的必要。
而小烛……一旦追根究底就站不住脚了。尤其对那个所谓的救命恩人,总是一副讳莫如深不能多谈的样子,更招人猜度。
柳蓁一心想问出那人的来历,连个铺垫都懒于设计,劈口便说:“小烛,你告诉我,你的救命恩人到底是谁?”
她爹也好、苏儒丰也好,最在意的无非就是这个问题。
如果小烛能如实说出来,是不是就代表她不恨她,心里还是向着她的?
小烛却完全不能理解柳蓁焦灼的心情,甚至还想岔了!
她原先以为她家小姐出现在这里是了帮她主持公道伸张正义,结果听她这么一问,马上联想到之前苏儒丰和柳仕元的步步紧逼,心理阴影迅速成倍增长,直接把柳蓁的做法视为苦肉计。
小烛眼里的光芒一下子消失殆尽,就连夏荷秋菊都成了合伙儿欺骗她的帮凶。
她瑟缩着肩膀,低垂着头颅,不愿去看周围那一张张虚伪的面孔。
“小姐,您别问了,我什么都不会说。我的救命恩人不希望我透露他一分一毫,我既然答应,无论如何也要做到!”
对于无极门,她是断然不会提一个字的。
此事无关誓言与否,单冲着白修罗曾实实在在地救过她这一点,她也应当为他保密到底。
这是做人的底线!
“难道我们多年的主仆之情还比不上一次施以援手吗?”柳蓁察觉到她语气中的疏离,心急如焚,恨不得搬出一套一套的大道理砸醒她:“如果那人真是个善良正直乐善好施之辈,我们可以登门造访重金酬谢!相反,如果他包藏祸心图谋不轨,你这般一味维护便是在姑息养奸助纣为虐啊!”
小烛心中微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