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曼哈顿岛地下20米的美联储金里存放着60多个国家的数千吨黄金。根据可靠消息,孢子感染全球大爆发以后,依然有两千多吨黄金没来得及运走。据说政府正计划以这批黄金为保证,发行一种新美元。可以说,它现在是纽约政府的生命线。
如此重要的地方,自然是看得特别紧。军营就设在金边上,警报一拉,士兵满街都是。附近几条街都是军事禁区,路口有工事、有装甲车,出入都要证件。
这么严格的警备之下,硬抢的风险很大。
唯一的办法是打洞进去偷。
理论上,美联储金是挖不穿的。它坐落在一块巨大的坚硬花岗岩上,拿风钻都挖不动。上大型盾构机吧,那动静几乎就等于明抢了,还不如直接去抢。
然而南晓有办法。曾经在星露谷下矿120层的他,表示挖花岗岩算啥。当年我一直挖到岩浆都冒出来了,比钢铁还硬的玄武岩了解一下?
他们开始准备打洞之前的准备工作。比如画地图,摸清金附近的建筑构成,地下管线的分布等等。然而这些资料现在很难搞到,除非从政府的数据里偷。
“我们去见见弗雷德里希老爷子的朋友吧,”乔尔说,“最近我一直在打听他的消息。原来这位加布里埃尔·卡尔斯竟然是响当当的人物。在纽约地下世界,提起教父卡尔斯,就没有不认识的。要弄到那片街区的地下结构图,我们可以找他帮忙。”
卡尔斯的住处不在政府管控下的隔离区,而是纽约入海口附近的一座岛上。高墙电网,戒备森严,就是一座防御非常完备的城堡。门口有一队大汉把守,还有两条狗。
老远就有人喝问,要不是乔尔报了弗雷德里希的名字,对面就机枪扫过来了。
下了船,两个持枪黑衣保镖过来,带乔尔他们三个进去。
一路过了好几道门,都有人站岗。
卡尔斯在客厅里见他们。老头气势不凡,一头白发梳得油光水滑,精致的手工黑衬衣,纽扣都是珍珠。他嘴里叼着一根大雪茄,手端一杯红酒,还晃来晃去。
“弗雷德里希的朋友?”他高傲地向后仰了仰,靠在那张舒服的大皮椅子上,隔着大桌睨视南晓他们,“找我有什么事吗?”
乔尔回头看了南晓一眼,摇摇头。
最近一直跟老乔配合,有了默契。南晓知道他的意思:美联储金这事不好商量,算了吧。
然而那片街区的地下结构图,除了卡尔斯,还真是想不到哪个人能弄到。
尤其是现在跟纽约政府的关系这么差,成了通缉犯,靠近隔离区百米之内准挨冷枪。这情形想从政府电脑里把图纸悄悄弄出来,实在难度有点大。
怎么办?
南晓决定诈一诈这个卡尔斯。
他一屁股坐到卡尔斯面前的大桌上,低头俯视着他,说:“卡尔斯先生,你现在有个机会,可以救你自己脱出苦海。”
乔尔惊讶地瞥了南晓一眼。他没想到南晓会以这种方式跟卡尔斯谈判。
卡尔斯眉毛跳了一下,认真看了看南晓,冷笑说:“不自量力。年轻人,说话要知道分寸。”
南晓继续语出惊人:“你现在情况不太好吧?我们东方有一门相面的技巧。我看你印堂发黑,必有一大凶兆啊。”
卡尔斯犹豫了一下。
这犹豫的神色,当然瞒不过南晓。好!他想,果然不出我所料,这家伙躲在这么偏僻的地方,又找了这么多保镖,肯定是在躲什么事情。他到底在害怕什么呢?缺钱被追债?仇杀?惹到了政府?
惹到政府首先排除。真要是惹到了纽约政府,通缉令就该贴得到处都是了。就像火萤女皇玛琳,就像乔尔汤米兄弟,就像南晓自己一样。
仇杀?有可能。卡尔斯这样的道上大佬,肯定跟很多人都有恩怨。说不定惹到了什么惹不起的势力,不得不躲起来。
被追债?南晓仔细看了看卡尔斯,发现手工黑衬衣的袖口领口有一点脏,珍珠纽扣保养得不好,都发黄了也没换掉。雪茄不是正宗古巴的,红酒闻着味道也有点酸。
在星露谷那一年也不是白干的。南晓经常泡镇上酒吧,跟老板学了很多这方面的知识。
看来,卡尔斯是绷着面子,他的钱大都拿来雇保镖了吧。
“按东方易数来看,你眉尾散乱,两耳尖薄,颧骨低陷,现在一定很缺钱。”
卡尔斯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看来是诈对了,有门!
南晓立刻趁热打铁:“卡尔斯先生,现在有个机会,就看你有没有决心了。”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卡尔斯的眼神里的倨傲一点点消失。脱掉了大佬的外壳,他实际上就是个普通老头子。
“说来听听,”他耷拉下肩膀,“我现在确实缺钱。”
南晓笑了:“是这样,我们需要一份地图。曼哈顿岛南端,华尔街假日酒店对面,到玛德琳道和威廉街的交叉点为止。”
卡尔斯脱口而出:“美联储金?”
南晓不接茬,继续说:“要那里的市政施工详细结构图。包括所有地下管线、地铁、诸如此类的情报,能办到吗?”
“那种东西……只有纽约隔离区政府的中央数据里面才有。”
“能办到吗?”
卡尔斯耸耸肩:“这世界上没有办不到的事,就看你出价如何了。”
南晓变戏法一样从挎包里摸出一根大金条。
卡尔斯的眼睛立刻就直了,但头却摇来摇去,说:“不够。”
南晓把挎包扔在大桌上,发出沉重的“咚”一声。
这时旁边的保镖也露出惊讶神色。他真的没想到,这个看起来肌肉也没多夸张的青年,竟然一直背着那么沉重的挎包。听那声音,至少也有四五十公斤吧?
挎包里面是各种各样的金子。首饰、金条、元宝……什么都有。是他和乔尔两兄弟最近扫荡纽约感染区各大金店的一小部分战利品。
卡尔斯依然把脑袋一摇,说:“不够。”